苏知鱼被她撞得浑身散架了似得疼,她朝苏妙玲伸手,“扶我起来。”
她腰都要被她撞折了。
苏妙玲自己跪了那么久,也站不稳,可她却强撑着,又哭又笑的赶紧将苏知鱼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看到她腰上男人的衣裳,面色大变。
“妹妹,你这是……”
苏知鱼看到苏妙玲瞬间惨白的脸色,知道她想歪了,“这不是周铢的。”
“那是谁的?”
“他的。”苏知鱼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苏妙玲神色困惑地看着她。
小娘子扭捏地撩了撩颊边碎发,苏妙玲也曾经少女过,她立刻就明白了苏知鱼的意思。
“是,有人救了你?”苏妙玲指了指苏知鱼腰间的衣裳。
小娘子面色更红,“我以前也救过他。”
“那便是扯平了?”
“怎么是扯平?我……”小娘子卡了一会儿,“我衣裳还没还他呢。”
这怎么算扯平?
“没事就好。”苏妙玲也没多问,她只要苏知鱼平安回来就好。
“我太累了,要去睡了。”苏知鱼困得眼皮下垂。
“赶紧去吧。”苏妙玲催促。
“对了,堂姐你刚才怎么跪在地上?”
“我,我是坐着的,你看错了。”
“哦。”苏知鱼眨了眨眼,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雀蝶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小姐……”
“嘘嘘,我没事。”她走过去,看到案上摆了很多佛经,“这是在干什么?”
“在让佛珠保佑小姐。”雀蝶哭得满脸都是泪。
苏知鱼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嗯,很有用,你家小姐平安回来了。”
雀蝶破涕为笑,“对了,堂小姐刚才还跪在外面给小姐祈福呢……”
原来如此。
“她回去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
折腾一日,苏知鱼真是太累了。
她收拾完毕,一头栽倒,连精致的护肤过程都是由雀蝶替半梦半醒的她涂抹上去的。
第二日,苏知鱼还在睡梦之中,就听到雀蝶欢天喜地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一直传到她的床帐里。
“小姐!周家的黄金铺子都被封了!最大的那间黄金屋还被砸了大半呢!”
苏知鱼昨夜劳累一晚,实在是受不了雀蝶如此聒噪。
雀蝶根本不管自家小姐的美容觉,径直推开房门,一定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苏知鱼。
“小姐,小姐……”
“你是我小姐。”苏知鱼嘟囔着,将自己埋进枕头下面。
“小姐,周家的黄金铺子都被封了,说是跟去年被贪污的军饷有关。”
苏知鱼的眼睛虚开一条缝。
周家区区商贾之家,怎么可能有胆子贪污军饷?
“除了周家,你还听到什么风声?”
雀蝶摇头,“暂时还没有。”
是嘛。
苏知鱼猜测,此次京师之中说不定要有大动静。
“小姐,你知道那周家铺子是谁带人去查封的吗?”
“谁呀?”苏知鱼打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眼尾沁出一点泪花来。
“是平阳侯。”
苏知鱼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位平阳侯了,上次他阴差阳错将自己从柳长风手上救下,这次他又阴差阳错抄了周家铺子。
其实如此算来,两人还是有几分缘分在的。
“奴婢听说这一大早上,周家上下百口人,都被带走了。”
“哦……”等一下!
贪污是重罪,周家百口人就算是不死,也逃脱不了女的入教坊司,男的被流放的命运。
周铢那玩意就算了,她堂姐怎么办?
“雀蝶,堂姐在哪?”苏知鱼一下醒了。
“堂小姐还没醒呢,奴婢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就来告诉小姐了。”
“没醒好,这件事情先别说。对了,关门,把门关起来,有人来查别开门……还有,把堂姐的行装收拾好,先将她送出京师……不行,现在外面肯定到处都是官兵……”苏知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雀蝶听着苏知鱼的安排,神色困惑了一会儿后突然反应过来。
周家出事,苏妙玲作为周铢的老婆,当然也难以独善其身。平阳侯迟早会找到苏家绣坊来,将苏妙玲抓回去。
“小姐,这可怎么办好呀?”
“我也想法子呢。”
“小姐,”雀蝶突然正色,“您若是继续收留堂小姐,可是会连累到整个苏家的。”
苏知鱼知道雀蝶说的没错,可那是她堂姐,她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给周家陪葬?
“堂姐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只是嫁错了人。”苏知鱼说完,吩咐雀蝶伺候她洗漱,然后出门去看苏妙玲。
可等苏知鱼推开苏妙玲的房门,只见屋内空空荡荡,根本不见人影。
被褥整齐地叠放在床铺上,衣柜里的衣物,梳妆台上的首饰什么都没动。
只不见了人。
什么东西都没带,唯独不见了人,这说明什么?
“小姐,堂小姐,不会是知道了周家被抄的消息,然后,然后自己逃了吧?”
“东西都没带走,她不是逃了。”
“不是逃了?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堂小姐不会做什么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