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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贺知知被她二哥这话惊到了, 发黄的小脸上是满满地讶异。

贺知非怕吓到贺知知,语气特别温柔:“对, 你想不想继续上学?”

贺知知咬了咬唇, 暂时没有回答贺知非这个问题。

上学,肯定是想继续上学的,只是……

看着贺知知这副怯怯不敢说实话的模样, 贺知非就知道她是想继续读书的。

“小五, 你告诉二哥你想不想继续读书?如果你想继续读书,二哥就去跟爸妈说, 让他们送你去读书。”在贺知非看来, 越是女孩子就越要读书学习, 越要让自己变得优秀, 这样以后不用仰仗他人鼻息过日子。

贺知知听到这话, 双眼顿时亮了, 刚准备开口说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又闭上了,抿着嘴不说话。

贺知非看到她这副模样也不恼, 也不急, 非常有耐心地继续问道:“你告诉二哥, 你想不想继续读书?”

贺知知低着头, 咬着唇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 才小声地开口:“想……”

这蚊子哼的声音, 如果不是贺知非耳朵灵, 还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好,你想继续读书,明天我就和爸妈说, 等过了年开学, 就送你去读书。”小五这孩子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希望她以后继续读书能变得胆大一点。

“可是,二哥……”贺知知抬起头,目光怯怯地望着贺知非,“我读书笨……”

贺知非朝贺知知温柔地笑了笑:“没事,到时候二哥教你读书,让你变聪明起来。”

贺知知听了这话,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清亮的光芒,小脸上不觉露出开心地笑容。

“谢谢二哥。”现在的声音要比之前大了不少。

贺知非看着贺知知这副开心期待地模样,心头不由地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后天,你跟爸他们回家,去把你之前上学的书带上,到时候二哥每天教你学习。”小五今年十三岁,按理说该上初中了,但是这个时候不管是高中,还是初中都要考,考上了才能去读。他记得小五前年考初中没有考上,所以没有继续读了。等过了年,先让小五回小学复读半年,再考一次初中。

“这次有二哥教你,你一定能考上初中。”前年小五考初中的时候,要是原主抽一些时间辅导小五,说不定小五就能考上了。

原主和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女孩子没必要读那么多书,更没必要去考初中。以他的意思,让小五上到小学三年级就可以了,能识几个字就够了。

贺知知听到贺知非要教她考初中,一双眼眸中的光更加亮了,小脸上的笑容更加开心。

“谢谢二哥,我会好好读书学习的。”

贺知非没有再说什么了,摸了摸贺知知的头:“时间不早了,快点睡吧。”

“二哥,你也早点睡。”

贺知非想着明天再问问贺知白他们到底想不想读书。如果想读书,那就和小五一起先去小学复读一学期,然后参加考初中的考试。

第二天,贺知非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家里吃了两碗饺子后,就搭车去宁安镇了。

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宁安镇上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喜庆。走在大街上,每个人是笑容满面。不管过去的一年过得好不好,过年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会很好,都会对来年充满期待,希望来年过得更好。

来到向日葵书店,贺知非先把书店打扫了一下,随后就把放着春联、年画、福字的长桌搬到门口,用几本书把春联压着,省得被风吹走。

贺知非搬出一张椅子,坐在书店门口边晒太阳,边看书。虽然在阳光下看书对眼睛不好,但是屋里没有太阳有些冷,还是坐在外面晒太阳暖和。

向日葵书店的位置比较偏僻,一般很少有人特意来这里买书或者□□联。大多数情况,走路路过这里,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家书店,好奇之下才会走进来看看。

在门口坐了一会儿,一个人都没有,贺知非也不着急,继续坐在门口晒晒太阳,看看书。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了 ,是一个走错路路过的大妈。

大妈见坐在门口的贺知非长得俊俏好看,就忍不住想要走过去看看。

贺知非见大妈看向他这边,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朝大妈微微地笑了笑:“阿姨,春联和年画要看看吗?”

这一笑,就把大妈笑得迷住了,大妈心花怒放地走过来:“小伙子,你这春联和年画怎么卖的啊?”我的乖乖,这个小伙子长得真是俊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小伙子。

“阿姨,这边大字的春联五分钱一副,那边小一点的春联两分一副,也有三分钱一副的……”贺知非认真地跟大妈介绍书店里卖的春联和年画,介绍的时候还讲解了春联的吉祥寓意,听得大妈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等贺知非说完,大妈二话不说地买了四、五副春联,还买了三幅年画。

等买好春联和年画后,大妈就开始热情地拉着贺知非聊天,问贺知非叫什么,今年多大,哪里的人,现在在做什么,家里有哪些人,在做什么啊……说着说着,就说她有一个女儿,和贺知非年纪差不多大,长得漂亮……

大妈嘴巴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让贺知非都无法开口打断,只能一脸无奈地听着大妈说。

就在大妈向贺知非推荐她女儿的时候,有新的客人上门了,正好给了贺知非一个理由打断大妈热情的推荐。

大妈还想说什么,但是来□□联和年画的人一下子来了好几个,这几个都是阿姨和大妈,看到贺知非这么俊美的小伙子,自然又是一番热情地询问和推荐。

第一个来的大妈见后面来的要跟她抢人,就很是不高兴,开始杠了起来。场面莫名其妙地变成炫耀大赛,这个大妈炫耀她家的女儿都在镇上的食品厂做工,那个阿姨炫耀她家的女儿在供销社上班,还炫耀她家有录音机什么的。炫着炫着就□□味十足,眼看着要吵起来,贺知非赶紧阻止了。

一上午,卖了不少春联和年画。对于这个成果,贺知非还是满意的,至于过程嘛,虽然有些艰辛,但是可以忽略不计。

中午的时候,贺知非就在附近的一家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和馒头吃。

吃完午饭后,他继续坐在门口晒太阳,不过没有看书,眯着眼打盹。没一会儿,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些人,其中有几个人是贺知非初中的同学,拉着贺知非聊了半天。有一两个最后要贺知非免费给送给他们几幅春联,被贺知非拒绝了。

贺知非表示这不是他的书店,他只是帮别人看店,不能免费送人东西,结果这一两个人当场刷脸色,嘲讽贺知非小气,气愤地离开了。

对于这种人,贺知非是懒得搭理的。

又过了一会儿,来了一群五六个十三、四、五岁的少年。他们一个个手里拿着小鞭炮,一边走,一边放,把正在打盹的贺知非给吵醒。

这一群少年中,有一个长得黑壮黑壮的少年看到贺知非,先是惊了下,心想贺知非怎么会在这里。接着,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朝贺知非走了过去。

其他人见黑壮少年跑去对面的书店,先是疑惑了下,接着也跟着走了过去。

“贺知非,你怎么在这里?”黑壮少年正是贺知非四叔家的大儿子,贺知平,今年十三岁。他见到贺知非他们几个堂兄和堂姐都是直呼姓名的,从来不会叫哥哥或者姐姐。

贺知非看着贺知平,微微地挑了下眉梢:“贺知平。”

贺知平的小伙伴们看到贺知非,都被狠狠地震惊到了,一个个在心里叫道,我的乖乖,这是哪个哦,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是城里来的人吗?

贺知平看了看贺知非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嫉妒起来。他就纳闷了,贺知非就一个农村穷孩子,为什么长得跟城里人一样?

“贺知非,你不是应该在新安村那个破房子里读书么,怎么跑到镇子上来了?”贺知平的语气非常刻薄,“你爸妈天天在村子里吹牛说你能考上大学,你不好好在家里读书,以后要是考不上大学,你爸妈的脸就丢大了?”

对于像贺知平这样被宠坏的熊孩子,贺知非是懒得给一个眼神的。他直接无视贺知平,坐在椅子上拿起书看了起来。

贺知平见贺知非不搭理他,直觉觉得面子挂不住,火气立马就上来了,走上前几步抬脚就对着贺知非坐的椅子踢了几脚,嘴里还骂骂咧咧:“贺知非,你特么耳朵聋了啊。”

贺知非抬眸冷冷地看着贺知平,一句话也没说。

贺知平被贺知非看得心头发寒,头皮发麻。他故作凶狠地朝贺知非吼道:“你看什么看,老|子问你话……”他的话还没有落音,腿就被贺知非狠狠地踢了一脚。

贺知非这一脚踢得不轻,疼的贺知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他么的,贺知非你竟然打劳资,你不想活了,是吧。”说着,他站起身,朝贺知非挥拳。

贺知非一把抓住贺知平的手腕,然后用力一甩。砰地一声,贺知平再次跌倒在地上。

“贺知非你这个杂……种……”贺知平的妈经常在家里骂贺知非他们几个杂|种或者野|种,贺知平听多了,也跟着骂。他的话还没有落音,他的腿又被贺知非狠狠地踢了下,疼得他抱着腿躺在地上哇哇叫。

贺知非居高临下,眼神凌厉地看着贺知平:“你嘴巴再不干不净试试看。”

“贺知非你这个杂……”

啪的一声,贺知非一巴掌用力地打在贺知平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狠,直接把贺知平给打蒙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贺知非。

愣了一会儿,脸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清醒过来,大吼大叫地爬起身,要朝贺知非扑过去,结果被贺知非轻轻松松地给绊倒了,脸正面地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两个鼻孔顿时鲜血淋漓。

一见流血了,贺知平吓得大哭大叫,正准备再骂贺知非。

“你再骂一句试试看。”

贺知平被贺知非这副冷厉的模样吓到了,怂得不敢再骂两人。他平时就有些畏惧贺知非,但是仗着贺家老两口对他的宠爱,狐假虎威地挑衅贺知非。如今,被贺知非打怕了,不敢再骂了。

贺知非懒得再给贺知平眼神,语气冰冷地吼道: “滚!”

贺知平被这一声“滚”吓得全身抖了下,连滚带爬地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他的那些小伙伴们也被贺知非吓到了,赶紧跟着贺知平跑了。

贺知非的气质比较清冷,给人有一种距离感。平时他不说话,给人的感觉冷冷地,会让人心生畏惧。如今,他发火,更是让人害怕。

贺知平一边跑,一边回头威胁到:“贺知非你等着,我现在回去就告诉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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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平这个熊孩子的小插曲,贺知非并没有放在心上。贺知平跑走后,贺知非继续坐在门口,一面晒太阳,一面看书等顾客上门。

下午的生意明显比上午的生意差一些,贺知非看店看到两点就关门了。他还要回县城,去电影院门摆摊卖东西,不能再向日葵书店久待。

等贺知非刚回到县城,刘红梅就带着贺知平气势汹汹地找来,结果扑了一个空。

“妈,贺知非那个杂|种肯定是怕了,所以逃走了。”有他妈在,贺知平的气焰又变得嚣张起来。

刘红梅对着向日葵书店的大门吐了一口痰,“呸,小杂|种跑得真快。”

“妈,贺知平那个杂|种把我打流血了,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当然不能这么便宜这个小杂|种。”刘红梅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明天我带你去新安村,去找小杂|种一家算账。”她男人兄弟四个,她最讨厌的就是老二一家,最看不起的也是老二一家,因为老二一家是最穷,但是她最嫉妒的也是老二一家。

为什么嫉妒老二一家人?

就是因为贺知非。

虽然刘红梅他们四处造谣贺知非福薄,没有那个命考上大学,但是他们其实害怕贺知非考上大学。他们心里清楚,如果贺知非考上大学,那么他们一家将会不得了,到时候就要踩在他们一家的头上了。

一直以来刘红梅他们一家在四兄弟中是最有钱的,最耀武扬威的一个,哪里能接受其他三个超过他们一家。所以,他们一家人四处说贺知非考上不大学,主要就是想诅咒贺知非。

刘红梅他们觉得说多了,就能变成诅咒,到时候就能咒到贺知非考不上大学。

对于刘红梅他们这点龌龊的心思,整个新安村里的人都知道,都暗地里把他们一家当做笑话看。至于赵素清他们完全无视刘红梅他们。

虽然刘红梅他们一家是兄弟四人中最有钱的,但是赵素清一家和孙青梅一家从来不讨好巴结他们,只有老三一家对他们百般讨好。

刘红梅他们一家之所以讨厌赵素清他们两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因为赵素清他们两家从来不巴结他们,让他们无法彰显他们的优越感。

另一边,贺知非回到县城租的房子,贺文山他们正在忙着准备去摆摊。

贺知非一回来就问贺知白他们学做衣服学得怎么样,“小四你们三个跟着大哥学做衣服学得怎么样?”

被贺知非这么一问,贺知黑和贺知白两人目光躲闪,很是不自在。

“我昨晚就说了小四要是能学会做衣服,我们家老母猪就能上树。”赵素清接下来毫不留情地笑话两个小儿子,尤其是贺知白,被她说得一文不值。

贺知白很想反驳他妈的话,但是他妈说得一阵见血,让他无法反驳。

“小五还挺手巧,裁布、做头花、头绳都还可以。”赵素清没想到小女儿的手挺巧地,这点让她有些意外。

被赵素清夸奖,贺知知的小脸上露出开心地笑容。

“二娃子,我和小五今天就不跟你们去摆摊了,留在家里帮大娃子做衣服,你们爷儿四个去卖炒栗子吧。”赵素清觉得只是卖炒栗子和烤山芋,没必要全家人一起去。她和小女儿去摆摊也帮不上忙,只能帮人免费编头发。现在又没有头花和头绳卖,免费帮人编头发有些亏了,还不如留在家里帮大儿子做衣服。

“行,那妈你们就留在家里,我们四个先走了。”

在去电影院门口的路上,贺知白非常夸张地跟贺知非吐槽做衣服裁布有多难。说难的时候,还不忘夸赞贺知是做衣服能干。

贺知非调侃道:“不是想一天赚一百多块钱么,现在要放弃了吗?”

贺知白撇撇嘴说:“我也想学会做衣服,但是实在是学不会,我上午裁布的时候,剪坏了好几块布,差点被妈打死了,我哪还敢做衣服。”

贺知黑点点头说:“看大哥做衣服很简单,没想到轮到我们的时候这么难。”他昨晚之所以想要学做衣服,一方面是因为衣服卖的钱多,另一方面是看大哥做衣服很简单,他觉得学做衣服应该不难,稍微学一下就能学会,结果真的去学的时候,发现比想象中难多了。

贺知非笑骂道:“你们这叫不自量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大哥那样会做衣服,这个也要看天赋的。”

“二哥,你说大哥的天赋是做衣服,那我的天赋是什么?”贺知白求问道。

贺知非看了看贺知白,笑着说:“你的优点是脸皮厚、胆子大、能说话。”

听到贺知非这么说贺知白,贺知黑忍不住笑了:“二哥说得对。”

贺知白鼓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二哥:“二哥,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我当然是在夸你,这些都是你的优点,是大哥没有的。”贺知非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大哥现在最缺的就是你的厚脸皮,胆子大,敢说话。”

贺知白被这么一说,心里马上就高兴了起来:“这倒是,我比大哥能说。”

贺知黑想了想说:“二哥,我们下午三点才摆摊卖东西,其他时间我们都是闲着的,你能不能再想一两个赚钱的法子,让我和小四去做?”贺知黑觉得从早上到下午三点前这么多时间,他们就在家里玩,真的是太浪费时间了。如果能在这段时间内,在找一些事情做,赚点钱。

听到贺知黑这话,贺知非连忙点头:“对对对,二哥你再想想法子,让我们再赚点钱。”现在,贺知黑和贺知白两兄弟对赚钱的事情十分感兴趣,也充满干劲。

贺知非觉得贺知黑的话说得对,下午三点前这段时间很长,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就在家里等下午三点去摆摊是有些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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