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因为没钱去医院,在国外生场病对她来说无异于是灭顶之灾。何况只是过敏而已,二十四小时就会恢复原状的。
虽然现在有点痒,她没忍住用手抓了抓。
手机上突然就显示了宋时屿的来电,她为了避免碰到脸,开的扩音放在桌上:“喂?”
“快下班了吧,我还有半个小时能到你公司楼下。”宋时屿正开着车,从切尔西艺术区经过。副驾驶放着一袋林溪溪喜欢吃的秋月梨,日本产地,因为想让她吃新鲜的,所以过海关花了挺长时间。
林溪溪纳闷:“来我公司楼下做什么啊?”
宋时屿轻笑:“不是说晚上要去超市买菜?”
是说了这句话,可她以为是她自己去啊。
哈顿听见那边是个中国人,应该是她朋友,他大喊了一句:“先生,你女朋友生病了!快来带她去医院!”
“别乱说话!”林溪溪气急,这下是真的想把他嘴缝上了!
哈顿自诩是个助人为乐的好青年,又看破了林溪溪不舍得花钱的小心思,拿高了手机继续喊:“她过敏了,但是她执意要用一张丑脸吓死我们办公室的人,快把她接去医院买药吧!”
宋时屿握紧了方向盘,下颚紧绷,隐约能听见林溪溪还在抢手机的声音。
他沉下脸:“溪溪,把手机给他。”
林溪溪一愣,手机已经到了哈顿手里。这人说起来没完没了,还花了两百字概括她现在的丑样子。
末了,宋时屿淡声道:“谢谢,麻烦把手机还给我女朋友。”
林溪溪瞪着在对面嬉皮笑脸的哈顿,嘴上又紧张地和对面的宋时屿解释着:“对不起,我同事有点人来疯——”
“溪溪。”他打断她,语速缓慢,声音却要命得温柔,“我到楼下了,你能下来吗?”
“……好。”
半个小时前,宋时屿去皇后区之前让人联系了房东退钱,结果显而易见,沟通失败。
他穿着一套矜贵的法兰西绒面西装,像是刚从哪个重要的宴会上回来,面上温和,眼神清润。修长骨节分明的指间漫不经心地耍着一把水果刀,手上还拿着一个削了一半的梨。
身后站着几个大汉,他们之间摁着一男一女,正是林溪溪的前任房东帕吉奥和她室友索兰菲。
这两个人勾结在一起这样骗单身女性的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偏偏越是脏乱不堪的地方,越是法律触及不到的灰色地带。
悠长的巷子里,明明是下午的光景,夕阳光还充足着,却因为眼前这中国青年冷峻的轮廓泛起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