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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沈清月入宫了。
戚慎如愿吃到了好吃的糕点,紫延宫上下都松了口气。成福派了个小徒弟过来将这件事一五一十汇报给景辛。
景辛正在书房画画,她画的是那夜星空下的场景。画中刚画好戚慎,男子俊美如妖孽,一袭墨蓝色龙袍凌空翻卷,搂着一袭粉裙的女子。她这张脸还没完全画好,但画中他们是那样般配,cp感竟也十足。
景辛沾取着颜料,一边问:“王上将沈姐姐安置在哪?”
“宁梧宫,因天子未曾赐封位份,沈姑娘倒也识趣,没有住在主殿,住进了偏殿。”
“我知道了,画完画去宁梧宫。”
长欢不解:“娘娘,您不急么?这沈姑娘容貌出众,又护驾有功,您待她当姐姐可她未必拿您当妹妹啊。不如我们把烤箱点上,做些泡芙给天子送去?”
景辛唇边带着笑,说不用。
雨珠正进来送新取来的颜料,听到泡芙嘴巴里下意识分泌出口水,忙咽进肚子里。
毕竟也还是孩子,不宜知道太多机密。景辛先支走她,才说:“天子自有主张,我不必干涉。”
狗男人这是在演戏呢。
沈清月的入宫一波三折,才符合戚慎这个暴君的性格。他本就爱折磨人,这样下来更易打消秦无恒的疑虑,让他们松懈。
戚慎有办法处死秦无恒,可景辛明白他想要的也许不是秦无恒的死,他那么信任这个堂弟,他一定很想看看他最信任的人到底想对他做些什么吧。
自古帝王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毛病?
沈清月的宁梧宫离棠翠宫较远,景辛画好了最后一笔交代雨珠守着画慢慢晾干,别让云卷的爪子给糟蹋了。
她倒是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带些首饰华服去探望沈清月,她带了柑橘和一张自己手绘的地图。
沈清月听闻她来忙出门迎接,朝她行着王宫里的礼节。
“姐姐不必跟我客气,我在这宫中无趣,你来我才有伴!”
沈清月还守着礼数,景辛便让宫人都下去,她笑:“你习惯汴都的水土吗?”
小说里倒是没提到沈清月有没有水土不服这些细节,景辛拿出带来的柑橘。
“玉屏地势高,空气跟这里不一样,如果你食欲不振可以吃些酸甜的。”她拿出地图,“这是我为姐姐画的王宫地形图,这条甬道通向前廷,是天子上朝要走的地方,姐姐记得避开这里。这里是……宁翊宫。”景辛顿了下,宁翊宫是戚慎从小生活的地方。
那里留着他许多残酷的回忆,他登基后从来没有再踏足过那里,而宁梧宫却与宁翊宫仅有一甬之隔。
他这是摆明告诉沈清月和秦无恒他目前还在生沈清月的气,让他们自己拿出主意来啊。
沈清月对景辛的礼物很喜欢,她不是个俗人,看不上首饰华服,却能看懂景辛这份心意。
眼前人是今日进宫时秦无恒再一次强调要干掉的绊脚石,她内心很复杂,一面想拒绝,一面很纠结。
但她面上不动声色,微笑:“谢谢你,妹妹。”
“你终于叫我妹妹了。”景辛不掩激动欣喜,“这后宫只有我一个人,你不知道我平日里多孤单。姐姐,你喜不喜欢钓鱼?”
沈清月诧异了下:“我在山中无事时有垂钓过。”她喜欢钓鱼,因为秦无恒喜欢,她便把这个也变成了她的爱好。但她不想在景辛身前透露喜好。
这个早就在景辛的掌握里啦。
她知道沈清月在山中无事喜欢给秦无恒绣锦囊做衣服,又喜欢去垂钓,但每次垂钓完都会将鱼放生。
她笑起来:“我想学,姐姐可以教我吗?学会了以后我就能陪天子钓鱼了,这样就能讨好他了。”
她睁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这明明是一张美到不舍得让人受一点委屈的脸,沈清月想不通戚慎那个暴君怎么舍得这么狠心对待景辛。
她点头:“好,有垂钓的工具吗?”
于是沈清月跟景辛来到了王宫一处池塘开始钓鱼。
汴都比玉屏气候热,但难得今日太阳不大,线放在水中,她们坐在亭中,沈清月教着景辛技法。
大梁这个时代渔线上还没有浮标,全凭水波与鱼儿咬动的力量去感应。
沈清月很快钓到一条鱼,但拉线时让鱼给跑了。景辛也正好钓起来一条鲤鱼,拽上来时倒是真的开心。
“我钓到了!”
鱼儿被钓上岸,不停扑腾尾巴,这鱼很小,景辛小心取下来,笑嘻嘻地又放进了身后隔开的池塘中。鱼儿很快游到水底看不见了影子。
沈清月有些诧异:“妹妹为何放生了?”
“钓鱼嘛,钓得开心就好了,我更喜欢它们在水里自由地游啊游。”
沈清月:“……”
啊,这和自己也太像了。
景辛说:“姐姐,这线上绑上羽毛会更容易分辨鱼儿有没有上钩!”
她让寿全去找羽毛来,在两人的渔线上绑成浮标
', ' ')(',渔钩放入水中,白色的羽毛漂浮在水面,涟漪一圈圈荡漾开,的确更容易分辨了。
“妹妹,你很聪明啊。”沈清月是由衷的佩服。
景辛这一刻也有些开心,不管她是虚情假意也好,沈清月是她来到这个古代第一个钦佩的人。她钦佩她的胆识与能力,也可怜她最后的凄惨下场。秦无恒这种狗男人就别来祸害沈清月了,如果真的有造反那一天,她一定会保护沈清月的。
她的浮标忽然在水面狂动,景辛赶紧抬竿,竟然没抬起来。
“我抬不动,是条大鱼!”
大鱼就不放生了,可以清蒸。
“姐姐帮我,啊啊啊线好像要断了!”
沈清月用力帮她拉起鱼竿,一条长长的水蛇破水而出,就挂在鱼钩上,被惯力拉上了岸。
景辛愣了两秒钟,吓得一声尖叫抱住了沈清月。
那蛇在地面蠕动,沈清月反应快,拔下头上发簪射中了七寸,一脚将蛇踢下水中。
景辛仍趴在她怀里,双眼惊恐,花容失色。沈清月失笑一声:“没事了啊。”
景辛:“……”
人生
啊啊啊, 她快丢死人了!
景辛脸烫到想骂人,腰际结实有力的手臂抱着她往寝殿走去, 她小脸憋得通红,伸手够到了屏风上垂挂的一件纱衣。
“王上!”
“天子,啊啊啊把臣妾放下来!”
“啊什么, 现在就开始叫了?”
……渣男。
景辛被他放到床榻,她飞速钻进被子里,纱衣还在被子外, 她忙要拿。
戚慎却靠床沿自然一坐,那薄纱被他压住了。
景辛还是想扯进被子里,他却故意似的,薄唇边似笑非笑, 极欣赏她这副模样。
她扯不动, 又用力拽了下。焦急在眼眶里打转,却怕他如狼似虎,脸越憋越红。
戚慎难得看她如此娇羞含蓄, 准确地说他以前从来没见过她含蓄。他握住被他压住的这件海棠红薄纱, 极轻的力气握在虎口, 她却拧紧了眉头都没拽动。
景辛:“……”
“天子, 您松手,臣妾有孕,真的不便侍奉您。”她眼眶都红了。
戚慎难得神色愉悦,挑眉:“寡人没用力。”
景辛再扯了下,还是没有扯动。
她生气了, 索性不扯。就在她要松手时发现戚慎也准备松开,她飞快抓住纱衣袖摆,他却极自然地握在掌中。
草草草,玩我呢。
“想要么?”
景辛:“我想要衣裳。”
“让寡人开心,寡人给你。”
景辛欲哭无泪:“天子想要如何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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