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当时是不信的,书上都说了,一分钟算正常,一次是极限。
妹子嗤之以鼻,意味深长地告诉她,“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同一个男人,十八岁和三十八岁,也是不一样的。”
这会儿,顾皎深刻理解了,不一样之处到底在哪儿。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抽抽噎噎,“延之,你再这样,我就要死了。”
李恒意犹未尽,揉着她的臀部,“你身体太差,体力不行。”
说完,又咬着她的耳朵,“不过,确实是胖些了。”
顾皎一睡不起,整夜都是些绯色的乱梦,唯一的相同处便都是被压榨得只剩最后一口气。
天蒙蒙亮的时候,听见许多杂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闭眼,双手乱捞,抓着他的衣袖便不放。
李恒在她耳边轻声,“你睡,我让她们今日上午不吵你。”
说完,将衣袖给抽出去了。
她很有些不满,然,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有许多事忙,但午食会回来吃。”
这才有些满意,放开了他。
他起身,却没立刻走,在窗前站了许久。
她眼睛在眼皮下感觉到阴影,然身体实在太累,又沉沉睡去。
待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中天。
顾皎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伸懒腰,大腿和腰背的肌肉抽抽的痛。
她‘哎呦’出声,窗外便有了声音。
“夫人,可是醒了?”杨丫儿在问。
“醒了。”她道。
外间便有了行动,杨丫儿要进来伺候她穿衣梳头。
顾皎忙道,“别,别进来。”
杨丫儿在外面探头,“夫人昨晚上骑马去了?可是累着了?将军今晨走的时候,特别交代不要打扰你。”
她翻身,就要坐起来,可那酸痛跟钉在身体里一般,还有些不可言说的钝痛。她忙不迭道,“对,骑马了。很累,全身都在痛。你千万别进来,我自己揉一会儿。”
说是要揉一会儿,其实是收拾烂摊子。
床上被搅得一团糟糕,各种形迹可疑的痕迹,还有丢在旁边的湿巾子;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最可怕的是所谓初夜落红,是真的有。不过没传说中那般夸张,什么染红了半片手帕之类的,但确实沾染了几滴在床单和薄被上。
顾皎可不想这些东西被丫头看见,一个是难为情,二是过于隐私了。
因此,她艰难地给自己套上衣服,将床上的被子和被套全揭起来,塞到箱子间去。又翻箱子,弄新的出来铺,忙得满头大汗。床铺收拾好了后,才又记起来看镜子。镜中人满面红光,虽然脸颊上还有些志气,但眼角眉梢果然带上一段春情。更可怕的是,颈项和胸口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子。不行了,得遮起来,找高领的衫子挡住,或者用粉。
穿好衣裳,借着水壶里温着的水,去箱子间将那些脏污处勉强搓了搓,直到看不出明显的痕迹才罢手。
好一场手忙脚乱。
杨丫儿在外间等,各种响动的声音,仿佛是夫人在跑。
“夫人?要帮忙吗?”她问。
“不,不用。我找件衣裳——”
次日要穿的衣裳,杨丫儿一般会提前找出来放在屏风上。她有些疑惑,“要不,我进去找?”
“已经找到了,不用了。”
话没完,顾皎果然穿好衣裳走出来。只她两颊酡红,披散着头发,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帮我梳头就好了。”
夫人一向大方自在和气,何曾这般惴惴不安过?
杨丫儿有点惊疑地走进去,见夫人小心翼翼地坐状态前,不仅动作十分别扭,还一直很不自在地摸着领口和袖口,眼珠子到处飘。她这才发现,一向畏热的夫人,居然穿了个领稍高的中衣。她没吭声,捡起梳子帮她拆头发,轻轻地梳起来。头发整理好后,便要束起来挽成髻,只刚将头发握住,便见夫人后颈处一个浅浅的红点。她以为是被在校场被虫子叮咬的,用手去抚了一下,不想拨开了一点领口,露出更多密密麻麻的来。
虫子不可能咬成这般,只能是将军。
杨丫儿马上低头,做出无事的模样来。
顾皎梳洗清爽,略喝了一碗水牛奶,便不再吃东西了。
她自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要靠运动缓解肌肉里无法分解的酸,然走了几趟毫无用处。
无聊起来,才发现许慎先生的书信和自家带出去见客的首饰都拉在马车上了。
她将李恒留在书案上的几本书又翻出来看,看了一会儿更是哈欠连天。也不撑着了,干脆去床上眯着。可躺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这一觉十分黑甜,待到再睁眼的时候,李恒居然又坐在床边了。
他什么也没干,就看着她。
她笑,“看我呢?我好看吗?”
“你睡了一个上午?”他没回答,反而问。
“嗯。”她点头,“起来走了好几圈,可实在太困,便又睡回笼觉。”
“多动动才好,不然昨晚上的苦都白吃了。且起床,杨丫儿已经在摆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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