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从迎凤楼出来,俞礼吹了个冷风,还没从醉意中回神,就被商炽扯上了太子府的马车,执书急得在外大喊,马车不管不顾地疾驰了出去。

“你这是作何?”俞礼扶着额角按了按,眼前的黑纱被商炽一把拽了下来,水光朦胧的醉眼暴露出,俞礼抬眸望着虚空,皱眉道:“让马车开慢点,不然吐你车上。”

“你是故意来迎凤楼的?你安的那些眼线,我早该处理了。”商炽一眨不眨地盯着俞礼的眼睛,直把俞礼看得心底发虚,嘴硬道:“我只是恰巧来查看账本,又恰巧被卿将军叫上楼,哪有那么多刻意为之。”

“依本宫看,也没有那么多凑巧之事。”

俞礼咬了咬牙,醉红着脸道:“那我就算是故意的,你又作何?”

外面挂着的宫灯照进车厢内,灯影绰绰下,太子少师被激得眼尾泛红,眼中更显醉意,目光虚浮地跃过商炽的脸看着半空,素来苍白的脸上浮现着酡红,又脆弱,又美极。

他要作何......此刻他拿这人,并没辙。

俞礼掩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商炽这才想起对外面道:“行舟,开慢点。”

他心头窝火,这火源于俞礼饮的那杯酒,明明不会喝还非要喝,他弄不懂俞明寂为什么要这般,因为弄不懂,所以生气。

他自以为看清身边人的嘴脸,可唯独,看不透俞明寂。

俞礼咳得急了,怕自己咳晕过去,拉着商炽磕磕绊绊地说道:“你能。”

商炽皱眉道:“什么?”

“你能沐浴光。”俞礼急喘了口气,眸子盈盈生辉,说道:“也能让你所统治下的时代,成为史书上最辉煌的一笔。”

“只要你愿意。”

俞礼撑不住酒意睡了过去,手仍紧紧抓着商炽的袖子,他靠着车壁脑袋被颠簸得一点一点,慢慢靠在了商炽肩上。灯光从被风掀起的车帘照了进来,阴骘冷峭的少年太子侧头看向那乌黑的头顶,其下阖着浓密的羽睫,在如玉高挺的鼻梁两侧投下好看的阴影。

太子少师的每一寸一毫都是金雕细琢,被人小心翼翼呵护,用珍贵药材堆砌成的。

商炽静静看着醉倒的年轻少师,心思深沉无比,他可不觉得俞礼之前跟卿疆那句话仅仅只是一句恭维,这人比他想的还藏得深。

可俞明寂现在又为何如此,以前不是跟那些人一样觉得他无药可救吗。

马车外,行舟一手拉着马缰,偷偷往里看了一眼,就被影舞敲了脑袋,他不服气地转回头,仰头灌了大口酒,迎着夜里的寒风道:“俞礼究竟有何才德当殿下的师父,连李向大哥都对他另眼相待!”

“帝王的制衡之术而已,我们都不过是京城这盘棋局里的一子。”影舞抢过行舟手里的酒也喝了口,被呛得鼻子通红,行舟嘲笑道:“小姑娘就别学人喝酒。”

“我手里拿过那么多条人命,可不是你口中的小姑娘,驾好你的车。”影舞仰头直接将整壶酒都喝完了,未了一抹嘴,将酒瓶子往马路上摔了个粉碎,马车急驰而过,余留京城万家灯火。

-

“主子,起来喝口醒酒汤再睡吧。”

迷迷糊糊中,俞礼听到刘伯熟悉的宠溺声,他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张开嘴,等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汁灌进口中,但刘常却并没有同往常一样喂他,俞礼懒懒地睁开眼一看,见刘伯踌躇道:“主子,这不是在自己床上,不可如此,弄脏了可得罪不起。”

俞礼还有些没回过神,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落在床帐顶子上的金丝杜兰花上,问:“那这是在谁床上?”

刘伯小声地说:“这是在太子爷床上。”

俞礼顿时清醒了,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惊讶极了:“我怎会在他床上!”

刘伯一张老脸都窘红了,提醒道:“昨晚小主子您喝醉了,到了太子府也硬拽着太子爷的手,说什么都不放,还念叨些什么,你可以,你行,你要是说不行就不是男人,全府可都听着了,得亏太子爷没生气,还把主子抱回了屋里,吓得奴可是一夜都没合眼,生怕主子再说出些什么胡话来。”

俞礼扶额道:“你不必说得这么详细。”他越想越窘迫,脸跟着也越来越红,最后哭丧了脸:“为什么不让我忘了,刘伯,有些事是不必记得的,我原都忘了的,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再让我想起。”

甚至因为刘伯的提醒,俞礼记起来了,他抱着商炽的手睡了一夜,哈喇子都流到了商炽肩上,中途商炽几次拔剑想砍了他,但大概是觉得让他死在自己房里晦气,勉强留了一命。

俞礼惊恐得摸了摸自己脖子,幸好,还没断。

刘常亦是一阵后怕:“今早我来的时候,生怕一开门,面对的是主子您的尸身。”

俞礼喝完醒酒汤,发着懵愣愣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这是在商炽房里,还是在商炽床上,而他的那封信就压在床铺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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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宿主每天都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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