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特助。”郁承昊表情一顿,瞧着对方与往常无异的笑,拿不准他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
晏南青朝他点点头:“郁小先生。”
看他的模样似乎没有听到。
郁承昊松了口气,扯出抹笑来:“我见郁徊……我哥他不见了,就来找他,那您忙我先走了。”
他边说边走,在擦肩而过时,听晏南青突然开口,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冷静语调:“先生与郁徊少爷结为夫夫,名誉相连,不管之前如何,今后都不希望再听到刚才的话。”
郁承昊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冷汗直流,结结巴巴应了声好,等晏南青推门进入休息室,才松懈下去。
晏家作风一向霸道冷酷,他连记恨都不敢,将一腔愤怒都迁怒在郁徊身上。
“不过是个短命鬼,也敢这么对我。”他一拳打在墙壁上,忽的想起什么,阴着脸冷笑:“抱上大腿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给我们做嫁衣。”
郁徊听到了全过程,对晏特助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倒是晏南青看见他时愣了一瞬。
结婚前郁徊的资料是他负责查的,婚礼他也一直在现场,但是只短短十几分钟不见,面前的青年仿佛已经换了个芯子。
婚礼上这人还一副胆怯懦弱的模样,说话时结结巴巴目光乱瞟,如今仅仅坐在那便显得高贵矜持,差点让他以为认错了人。
“郁徊少爷,先生让我送您回新房。”晏南青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与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时,下意识绷起肩膀,仿佛感应到危险般微微后仰。
虽然很快便反应过来控制住身体,但刚才一瞬的心悸仍然让他惊疑不定。
而凭目光把人吓个倒仰的郁徊却遭遇了人生中第一个滑铁卢——刚刚站起来,便因为身体无力又不受控制地跌坐回去,连着椅子一起往后刺啦滑了一段。
晏南青怔了怔,目光狐疑。
这具身体实在太过虚弱,竟是连站立都成问题,郁徊干脆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下巴:“我累了,你叫晏宗来抱我出去。”
“协议上……”
晏南青刚刚说了三个字便被打断,青年的嗓音虚弱,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不然你想传出我因为婚礼过度劳累,只能被人扶着走的消息?不想让之前的努力白费,就让晏宗亲自过来。”
“我去询问先生的意思。”晏南青虽不满他的话,但也清楚有几分道理,只能沉着脸道。
然而还没等他转身,休息室的门被咔哒打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一头银灰色短发,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比起东方反而更偏西方血统。一米九的身高让他足以俯视大多人,就算是听到了对他来说足够冒犯的话,面色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人便是如此,就连在婚礼上都未曾放松过紧绷的唇角。
晏宗走进来,甚至没有看立在一旁的晏南青,只是在郁徊的面前站定,冷着脸地和他对视。
传言中的晏宗冷漠无情,狠厉残暴,旁人对他避之不及,更别提面对面如此对视。
郁徊活了几百年,自然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对视感到惧怕,他甚至富有闲心地研究了一下晏宗的眼睛。
很美的冰蓝色,像他曾经在雪山顶峰见到的那汪湖泊。
“别做多余的事。”晏宗开口,同时弯腰,动作不算轻柔地将郁徊抱了起来。
肌肤接触,郁徊被冰得嘶了一声:“你是冰块吗?”
这是人类应该有的体温?
话音还没落,便感觉环着自己腿弯和肩膀的手臂向上一抖,他被人颠起来,差点一头撞在晏宗的胸膛上。
对方显然第一次公主抱,动作生涩而且并不舒服,郁徊干脆自己揽住他的肩膀调整位置。
“别乱动。”晏宗的肌肉紧绷,声音冷了几分:“记住婚前和你说过的话。”
“那你应该也记得我当时的要求,要保证我尽量多活一段时间。”郁徊将手摁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往上蹿了一截才觉得舒服些:“今天的状况完全是因为你们不守约定,造成的后果也理应由你承担。”
晏宗没有说话,他转身大步向外走,脸冻得像块化不掉的冰。
互惠互利的关系,郁徊才不管他心情如何,舒舒服服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靠近了才发现,晏宗身上有股不明显的冷香,味道竟有几分熟悉,一时间却想不出是在哪里闻过。
原主的记忆闻不到味道,也就是说,这个香味是他在原本世界闻过的。
郁徊还没想出头绪,便忽的被闪光灯闪了眼,下意识将脑袋埋在晏宗的脖颈处。
抱着他的手臂猛地加大了力道,郁徊倒吸口冷气,低声嘲讽:“你想现场把我分成三段以示恩爱吗?”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晏宗仿佛压抑着什么般,咬牙切齿地警告:“不要乱动。”
走到阳光下,记者被保镖赶到两边,闪光终于减弱,郁徊眯起眼适应光亮,却突然觉得眼前人的脖子处仿佛在反光。
光很微弱,只有如此近的距离才能看清那一闪而过的亮片形状——那是一排逆着生长的鳞片。
第2章 越
那是逆鳞?
郁徊瞳孔微缩,但再仔细看去时,对方的脖颈处却并无鳞片的痕迹,仿佛刚才只是他被光线刺激产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