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几人眼皮底下遁走,长老、长老好本事!
清风拂过,枝头枯叶落至地面,架在一株小草上。
闻秋时听着闹哄哄的声音,胸口贴在一张小灵符,躲在草叶下,小心蹲着身,避开狂风将他吹走。
待风平静了些。闻秋时抬起小脸,凌乱乌发披在肩头,雪亮眼睛四处张望,不紧不慢在宛如森林的地面行走。
一群人盯着,他将备用的灵符全部掷出都无法脱身,只能避开暗中溜走。
这些人没见过他千奇百怪的灵符,猜不到他用哪张符,继续等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迟早都会离开。
闻秋时打着如意算盘,拨开草尖探路,这时,遥远的地方传来郁沉炎冷声警告。
站住,别踩到他。
闻秋时:?
为何担心他被踩到?难不成知道他用了什么符吗!
穿梭在草丛间的小身影,嘴角不由往下瘪了瘪。
郁沉炎话落,地面突然抖动起来,好似有人打起来了,防御结界仍在,替闻秋时阻拦了灵力冲击,即便如此,他仍然站不稳跌摔在地。
闻秋时险些吃了口土,坐起身抹抹脸颊,从袖口掏出一个个小灵符,摆成一排斟酌。
正此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闻秋时回头,看到一只巨大的螳螂挥舞着前臂袭来。
?!!
呼啸风声从耳边刮过,闻秋时抱起灵符堪堪躲开,在结界外陷入一片混战之际,结界内也开始了殊死搏斗。
砰!
夙默野本就身受重伤,即便有人替他转移了大部分伤害,此时也撑不住了。
他噗的吐了口血,踉跄退了步。
郁沉炎欲乘胜追击,一道灵力朝他袭来,夙默野身旁多了个黑袍老者,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殿主,该走了。
夙默野脸上露出不甘神情,被拽住胳膊,强行带走之时,他目光所至的结界内,突然一道光芒闪过,消失不见的身影重新出现,伴着一只巨大无比的绿色怪物。
可恶啊
闻秋时无奈怒喝,衣领被勾住,让同时变大的螳螂逮到了。
那螳螂发现四周景色大变样,呆住了,抓住猎物左右张望,下一秒结界破碎,玄袍身影闪过,巨大的螳螂被一掌震得四分五裂。
闻秋时得了自由,同时耳边传来滋啦的衣布破碎声。
他左肩一凉,之前被勾住的衣襟撕碎了片,露出乌发下雪白肩颈。
楚柏月转瞬而至,蹲身扶人之际,目光不经意落在他后颈,修长的手一顿,温润脸庞露出前所未有的错愕表情。
猩红瑰丽的花纹,在闻秋时后颈若隐若现,因他心神波动,变得越发明显。
不出片刻,在白皙肌肤清晰地绽放开来。
栩栩如生,妖异而瑰丽。
楚柏月变了脸色,止住试图起身的闻秋时,薄唇翕动,尽力使自己语气平和,闻郁,你的青莲魂印呢,谁动了你的魂印。
他不会认错。
是闻郁,但生死不灭的魂印为何变了。
即便楚柏月博览群书,知晓众多秘术,也想不到任何一个能改变魂印的办法。
郁沉炎察觉他神色不对,视线往魂印一落,脸色瞬变。
他仿佛被定在了原地,阴晴不定地打量闻秋时,脑海里乱哄哄的,陷入怀疑之中。
这魂印,不是......阿闻吗?
夙默野看到魂印的那刻,心沉了下去,重新归于冷寂。
他便说,闻郁何时会这般不正经,整日喜笑颜开了,明明从来只会冷着脸。
果然,是假的。
楚柏月与郁沉炎联手骗他罢了,想铲除他,抑或为了被他藏起来的东西。
好演技,险些上你们当了,
夙默野手握成拳,皮肤下筋骨凸显,擦掉嘴角鲜血,露出一抹狰狞笑容。
等着,待我伤好必报此仇。
夙默野在黑袍老者相助下,拂袖而去。
楚柏月无暇追杀,一手握住闻秋时胳膊,一手朝充满邪气的魂印探去。
未及触碰青年肌肤,一件狐裘披来,盖在闻秋时身上,将他裸露在外的雪肤遮得严严实实。
顾末泽垂眸,冰冷表情被掩在黑色面具之下。
看够了吗?他不悦道。
闻秋时披着暖裘坐起身,左臂还被抓着,侧头看向楚柏月,盯着他的浅眸露出复杂至极的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到了嘴边,只吐出两句。
我不会认错,一定是你。
楚柏月坚持道:闻秋时,跟我回南岭。
闻秋时愣住,察觉楚柏月此时心神不定,犹如受了极大的冲击,不解地看了看他。
郁沉炎回过神,见状不甘示弱道:与我回圣宫,我总有办法知道你是不是阿闻。
闻秋时一脸莫名。
看样子,突然都在怀疑他是不是闻郁了。
闻秋时眉梢微动,正欲开口,楚柏月握住他的手指收紧,你的灵兽在等你,它已经忍不住偷偷跑出来见你好几次了,你当真毫无察觉吗?你不想见它吗?跟我走。
闻秋时表情变了,但脱口而出的好被郁沉炎堵了回去。
楚家主骗人伎俩越发厉害了,那害我阿爹的邪祟早已魂飞魄散,你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救不回它。
不知是因为里面哪一句,他话落下,闻秋时脸上没了血色。
阿闻,你若记得一切,当知我说的都是事实,与其去南岭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回圣宫,
郁沉炎道:我想,你会对那本书更有兴趣,当年你初来之际,连睡觉都是抱着书一起睡的,你说过,那是所有的谜底。
闻秋时长睫低垂,握紧手,嵌入掌心的指尖发白。
几乎要掐出血。
顾末泽眼角微敛,蹲身握住他的手,将那用力握紧的长指一根根掰开,旋即眼皮一撩,低声道:他们有备而来,看样子对你吸引很大,可惜我这没东西,只有个人,你看要不要跟我走。
闻秋时露出疑惑表情: 什么人?
顾末泽,
我把他抓起来了,
顾末泽戴着面具,轻描淡写道:你不跟我走,我就把他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