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时诉安冷眼看着白青木, “我看你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吧。”
白青木一顿,面色不改:“对,我是说过一点善意的谎言,但在关于谢无偃的事情上,我绝不会骗你,因为我不想你再次被他欺骗折磨,踏入万丈深渊,真正对你好的人,是我,也只有我,诉安,你看清楚!”
“我觉得我看得很清楚。”
时诉安露出一个笑来,眼底冷意锋利,抬起被包裹成粽子的手:“你既然这么喜欢我,还说你喜欢我两辈子,可笑......你不知道我是医学生吗,不知道我以后要成为脑科手术医生?”
“你知道。”见白青木表情微顿,时诉安越发觉得恶心可笑,“你故意让人毁了我的手,让人把我的手指骨一寸一寸打碎,你把我彻底埋进烂泥,还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呵。”
白青木脸上的深情凝固,顿了足足十秒,才干涩地道:“我是因为太喜欢你,而且诉安你做不了手术医生也可以做别的,我会养你一辈子!这不好吗?多少人会幻想会乞求老天让他们遇到一个能养自己一辈子、给自己富裕生活的人,那些人数不胜数!我把他们终身得不到的梦想送给你,不好吗?!”
“而且!而且最重要的是,上辈子你明明也被谢无偃这么对待,你为什么反而爱上了他?!!为什么我这么做却不行?凭什么?!!”
时诉安看着眼睛通红自觉愤怒不平的白青木,突然觉得......够了。
真的够了。
他和白青木这种人其实没有任何可交流的。
白青木的脑回路完全只在自己,也只有他自己,无论犯下多少错做过多少恶,都不以为然,并且自以为是地自诩深情。
别说他不信白青木口中所谓的重生,就算他信,那上辈子里,他也绝对不可能喜欢白青木这样自私到极致且脑回路完全闭合的人。
时诉安看着白青木,觉得这次大概就应该两人最后的见面,声音冷淡,情绪也逐渐没什么波动。
“假使真有上辈子,假使上辈子你真的喜欢我,那也绝不会是真正的喜欢,你喜欢的,顶多只是我对无偃那小子所付出的那份感情。”
白青木殷红的眼睛一愣,表情愕然,随即又转为疯狂。
“诉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要么有精神妄想症,要么连你自己根本都没认清。”
时诉安表情像是在看陌生人,从他和白青木所有的接触和交流中来看,白青木最在意最不甘最不平衡的,其实只是他对无偃的那份感情而已。
虽然时诉安觉得这很荒唐。
“我猜......你想要的,是我对无偃的那份喜欢,那份爱,那份包容和关切吧,你真正喜欢的,根本不是我。所以你能肆无忌惮地虚伪,践踏我的尊严,再一寸寸折断我的手指骨。”
谢无偃立刻握住了时诉安的肩膀:“哥哥。”
“我没事。”时诉安笑了一下,又看向貌似被按了暂停键的白青木,眼底笑意尽数敛去。
“我说的应该没错吧,白青木。”
白青木依然僵硬,脑袋咔咔地抬起,死死盯着时诉安,想像往常一样大喊不是,并挑拨时诉安和谢无偃两人,可他看着时诉安那冷漠至极的眼底,却张不开口,脑海里震如锤击,又控制不住地心脏痛麻。
时诉安却觉得这事儿已经可以结束了,直接道:“无偃,我们走吧。”
“好。”谢无偃本就再也难以忍下一秒,立刻推动时诉安的轮椅转身。
然而就在时诉安被推出门的一刹那,突然听到白青木在身后发出大吼,然后一切归于笑声。
“我当然喜欢你,我喜欢你——!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但你说的也对,我是自私,但谢无偃他更不是个好东西,不信你去查!!!那个小畜生曾经囚.禁你用过一副玫瑰金色的脚链和手铐,上面刻满了你的名字和爬山虎藤的枝叶,你告诉我,你告诉过我!他早就订做过了,他现在说不定就已经......”
面前的门已彻底被关上,电梯启动的声音也在缓缓下降。
白青木吼着吼着,突然就再次大笑起来,然后笑着笑着,便有些歇斯底里。
他一点都不喜欢时诉安吗?
当然不是。
但这时他的脸皮和心脏已经被时诉安一寸一寸拆开晾晒,搁在阳光底下了。
......他貌似不得不承认,他对时诉安那份喜欢的确并不纯粹。
他更在乎的,更想要的,更嫉妒更不甘更不平衡的......
的确是时诉安对谢无偃那样毫无保留令人无法不眼红的感情!
上辈子他是怎么爱上时诉安的呢?
大概是在他掏心掏肺地对待贾晚晚却被贾晚晚背叛之后——
在他差点死亡的那刹那,是他和楚宣灼联手陷害针对了无数次的时诉安——伸出一只手,救了他,几乎以时诉安他自已生命为代价的救了他!
所以时诉安为什么就不能爱上他,为什么。
他才不信时诉安所说的是出于医生的本能!
他从那之后,就无法遏制地想窥视时诉安的一切,也的确让他窥探到,时诉安和谢无偃之间发生的不少事情......
可越窥探,他越嫉妒,越不甘!
他后来也的确出手做了些什么,可结果并不如意。
他时常在想,不...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凭什么,凭什么谢无偃那样对待时诉安,时诉安却还那么爱那个惯会装模作样装乖卖巧的小畜生。
他当然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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