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章头皮被扯得生疼,脸上却异常沉静,陈然很快放开他,平息了瞬间的暴怒,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
陈然勾勾嘴角,掀起西装拿枪,抬手就是一枪,对面牢房的男人,倏然正大瞳孔,倒地而亡。
顾知章胸口低低起伏,眼底出现沉痛。
陈然冷笑轻哼:“听说你们共事了三年,是最默契的搭档?”
“你是军师,他是战士。”
“可惜啊,他死了。”
“都是你害的。”
顾知章的愤怒隐而不发。
陈然终于放开他,转用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眉心,眼底阴狠毕露,漫不经心道:“我耐心有限,你一天不说,我就一天杀一个!”
顾知章弃文从政,身上有股书生气,气得牙痒背脊哆嗦,却不会口吐芬芳。
他不知道,陈然宁愿被他骂。
陈然收起枪,忽然给顾知章整理起头发,手指揩去脸颊的血丝,眼底的幽光忽明忽暗,叹息着说:“则陵啊……”
顾知章,字则陵。
陈然小时候一直喜欢叫他的字,长大之后才渐渐叫名字。
我们相识十六载,一起打马游街,狎妓猎鹰,对酒作诗,还抵不过一个刚认识两三年的人么?
顾则陵,你当真令人心寒。
陈然转身离去,低沉的脚步声里,有一道极轻的声音:“你理理我,认个错,我会不保你的命吗?”
我们是兄弟知己,没有血缘羁绊,却胜过世间常情。
严钰倏然一震,难以置信地盯住姜宥离去的身影。
镜头后的孟笑笑忘了喊卡,镜头就这样追随姜宥,他走出牢房,背影萧然,另一个镜头则落在严钰苦涩的脸上。
直到姜宥完全出了镜头,孟笑笑才激动地喊:“卡!”
孟笑笑朝他招招手,姜宥回头看了严钰一眼,眼角微红。
“小姜,你这句话加的太妙了!”孟笑笑拍拍姜宥的肩膀,显然对姜宥的‘过度发挥’相当满意。
好半晌姜宥的眼底才荡开细细的涟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抢戏了!
“叮,系统提示,当前狗血进度条为25%!”
卧槽!
姜宥穿衣的手顿住,急忙呼叫小零出来。
“难道一直以来,是孟笑笑对我展示的好感度?”
小零语气周正道:“亲,系统还是有基本节操的呢。”
“呵!”姜宥不屑,“你们之前连严太太都不放过……”
讲道理,孟笑笑从一开始就挺看好他的,怀疑下她不为过吧?
现在想想,孟笑笑的确经常夸他,甚至想让他出演她的下部作品,私下找他谈过几回,都被他婉拒了。
这时严钰也走过来,接过小安手上的大衣穿上,说:“这句台词不错。”
说完大步朝外走去,只留个高挑傲然的背影。
“……”姜宥眉毛一跳,受到了惊吓,愕然道:“卧槽!那个人不会是严钰吧?”
根本不可能是严钰啊!
他能进剧组,就是因为严钰想阻止他严家。
第一次好感度展示,是他和严仲修刚领证那天,严钰白天还威胁过他,应该不会是他。
姜宥亲手否决了严钰的可能性,那到底是谁一直默默贡献好感度呢?
小零说:“抱歉哦,小零无权告知。”
“啧……”
姜宥早知如此,虽然好奇也没太纠结,便又化妆间去补妆,转身投入下一场戏。
等上午的几场戏全部拍完,镇上飘起了缠绵冬雨。
沉沉雾气从远山压过来,夹风带雨,寒气浸人。
片场大棚门口,雨帘绵密。
姜宥拍完戏没留在剧组吃盒饭,想回酒店和严仲修一起吃,刚准备冲进雨里,手机就震了起来。
‘老公’两个字不断闪动,姜宥接起电话,声音莫名吃紧:“严叔叔……”
“你待在片场别动。”巷口的风大,连声音都显得清冷,严仲修撑着伞单手驱动轮椅,说:“我马上到。”
姜宥没想到严仲修会亲自来接他,心口震了震,有点惊喜又有点担忧。
他要撑伞又要推轮椅,万一腿受寒了怎么办?
姜宥舔着有些干涩的嘴唇,皱着眉说:“这么点路,我可以自己跑回去的……”
他刚说完话,黑色的雨伞映入眼帘,严仲修抬高伞沿,喉结微凸,眼如幽谭,眉若长林。
姜宥接过他的伞,卸完妆的脸雪白,嘴唇因为被过度□□,红的滴血。
看得严仲修想咬人,喉结一滚,说:“手伸出来。”
“哦。”姜宥听话地把手伸过去。
严仲修将他拉近,低头给他拉上棉衣拉链。
外面风大,他体寒习惯了么,竟不知冷。
姜宥后面一大批人尾随而至,躲在器材箱后面指指点点,都是过来看新鲜八卦的,个个手上还捧着热乎的盒饭。
“有哪位姐妹认识那个轮椅男?”
“信女愿用十斤肉,换轮椅男的名字!”
“我怎么感觉他长得和严钰很像,尤其五官,不信你品你细品。”
“还别说,越看越像!”
“卧槽,难道他是传说中,七岁经商的严太子?”
“妈呀,这么神秘的大佬,竟然和姜宥那么暧昧!”
“这么说的话,严钰给姜宥开后门就完全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