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突然被指了婚、本正是惊慌失措、满心不愿的郑宛,闻得七皇子如此果决直白的拒绝,也一下子气得胀红了脸,胸脯一起一伏,半天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真宗皇帝怫然不悦,冷冷地质问道,“朕还委屈你了不成?”
真宗皇帝心里清楚,这赐婚旨意本是有些委屈郑家女的。
——要不是宓贵妃跟他身上又哭又闹的,弄得真宗皇帝实在头疼,床笫间意乱情迷之时松口退让了,他才不可能把郑国公府的嫡长女指给七皇子呢。
就这,真宗皇帝都还一直忧心郑国公会委婉拒绝呢,结果一扭头,反倒是在他看来占了便宜的七皇子先开口了。
宓贵妃也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皱眉扫了下面的七皇子一眼。
“不要给朕来你那一套配不配得上的虚辞,”对着七皇子,真宗皇帝可就没那么耐烦了,黑着脸直白道,“你这婚事,可是朕与贵妃悉心给你挑了好久才选定的。”
“怎么,郑国公的嫡女都还要嫌弃,你是打算以后要娶个天仙么?”
大殿之上,陡然为此静默,死寂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郑宛已经深感屈辱地别过脸,偷偷地拿手背抹眼泪了。
七皇子沉默了片刻,强忍住回头看裴无洙的欲望,垂着脑袋缓缓道:“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辜负了您和贵妃娘娘的好意,儿臣深感歉疚,愿打愿罚,任父皇处置。”
真宗皇帝的脸色霎时更不好看了。
裴无洙坐不住了,正想出来说句什么打破下僵局,一道尖利的女声先她一步传到了殿上。
郑宛站起来的比裴无洙还快,她双目通红,恨得直咬唇,发狠地瞪了中庭跪着的七皇子一眼,寒声道:“今日之辱,郑家阿宛永生难忘……殿下不必多言,您不愿意娶,我还宁死不嫁呢。”
说罢转身就要离席往外走。
郑国公夫人拦都拦不住。
“放肆!”但郑宛这目中无人的骄矜作态,反倒是正好给了宓贵妃发作的理由。
宓贵妃坐正了身子,她不好对着“自己人”七皇子发作,但对着郑家的女儿,她可再不会有分毫心软了,当即冷冷呵斥道:“站住,大殿之上,陛下仍在,可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这里是你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
郑宛吓得一僵,赶忙顿住了脚步,但一直以来的傲慢让她即便转过身来还仍不忘嘴硬地反唇相讥了一句:“贵妃娘娘也知道陛下仍在,可看到皇后娘娘仍在了么?怎么就轮得到您来这殿上大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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