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母以为他们这是赤/裸/裸地在表达所有东西都归他们的意思,暗道简直比她想象中还要无耻!
她禁不住轻哼,看繁星:“你们要谈这些资产是吗?”
繁星的手还搁在产证上,点头:“是的。”
易母深呼吸着,感觉自己快要完全忍不住了,根本克制不住!
这一摞红本,没有一本的价值低于350万,这里面有几本?五本、十本、还是二十本?
至少有三四十本!
市价能有一亿!
再加上之前已经给出去的用于抵债的现金,易家从他们身上捞了至少一亿多!
这么多钱,这么多资产,他们想拿就拿,想分就分?
门都没有!
资产价值的冲击力极大地击垮了易母的理智,她终于没有忍住,嘴角都抽搐起来,表情冰冷。
易母:“你们怎么有脸!?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以为当初顾家的恩情值这么多钱!还是你们觉得你女儿值这么多钱?要不是我们怕外人指指点点说我们易公馆忘恩负义,你以为我们愿意结这个婚?这个婚不过就是我们用来堵对面人的嘴而已!堵完了谁还用在跟你们有什么牵扯!”
“妈!”易亭川出声提醒,易母却不管,一时激动不已,桌对面的顾家三人却只是看着她。
易母被看得更加恼羞成怒,脱口而出:“看什么?你们顾家三个人,哪个不是废物!”
易父出声喝止:“够了,你冷静一下。”
又看向一直没作声的顾家那边:“不好意思,内人有点过于激动了。”
眼神示意易亭川,让他把易母带去隔壁休闲室冷静冷静。
易亭川才站起来,桌对面,繁星也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人活着,做了什么干了什么,别人可以不清楚,自己必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
她谁也没看,低着头,目光落在掌心下那摞厚厚的产证上。
“而现在我不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有这厚厚一摞提醒我,我,还有我的家人,到底都做了什么。”
“所以阿姨刚刚送我们家的三个字‘不要脸’,我是承认的,我们全家都承认。毕竟以前那些不要脸的事情都是我们干的,既然做了,就得认,我认。”
“但是——”
繁星抬眼,她的神情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更没有憎恶痛恨悔恨,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有眼神异常坚毅。
“但是‘废物’两个字,我和我爸妈实在无福消受,原封奉还。”
压着最后两个字的节奏,繁星松开放在产证上的手,翻转手腕,轻轻一推,把那一摞厚厚高高的产证全部推向了圆桌中央。
桌中央的正上方,刚好有一个水晶大吊灯,明亮的灯光笔直地打在桌上那一摞产证上,红艳艳一片,分外刺目。
易家那边一时谁都没反应过来,包厢里寂静一片,只看到繁星说完又转身拿起背后的包,包里摸出一摞摞文件。
“来之前,我和爸妈算了下顾家从婚前到婚后对我们的关照,这里面包括了用来还债的彩礼钱。”
“还有就是房产商铺给我爸妈之后他们收的租金钱,我们也归拢统计了一下。”
“还包括在二级市场的股票、公司里的股份和分红,车、首饰、衣服、信用卡账单。”
“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列出来做了一个清单,你们可以看看,然后这里面该归还归还,该折现折现,至于最后到底欠易家多少钱,包括利息在内,可能还需要律师和会计帮忙细细地算一下,最后再出一个债务合同。”
说完,繁星压着手里一摞文件,再次推向了圆桌中央。
灯光下,白色的文件和红色的产证,熠熠发光。
“……”
易母惊讶地呆坐在原地,易父和易亭川也是万万没想到。
繁星却不等他们反映,直接拎起了手边的包,看都没再看那些文件和产证半眼,越过圆桌直视对面。
“易先生,易太太,易少爷,如果一定要总结这段时间我和我父母所作所为,那我只有两句话,一句是很抱歉,还有一句也是很抱歉,因为算计上位的事的确是我们干的,除了道歉,其他也都是废话。我们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但人活着没有谁想一步走到黑,我和我爸妈也不想年年月月做坏人当反派,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很抱歉,也感谢易家和易公馆对我们的关照,但走错了就是走错了,再把路走回来才是关键。”
“刚刚易太太不是要我表态吗,那我现在就表态。”
“从此刻开始,我们归还从易家得到的所有一切,能还的还,还不了的按照市价估算现金,暂时换不上的算我们欠债,列好明细,做好债务合同,我们全家一起签字,多少钱我们都认,一定会全部连本带息地还上,半分都不少。至于婚姻……”
繁星抬眼,直视易亭川:“到此为止,各归各路。我可以配合任何时间去办理离婚,绝不拖延半分钟。”
说着,繁星拎起包,推开腿后的椅子,朝着在场的易家三位深深地一鞠躬:“过去的事,很抱歉,所有钱财一定如数奉还。”
说完起身,点点头:“那就这样,先走一步,电话联系,再见。”
易家:“……”
说着,繁星拎起包,率先离开。
她一走,顾母也站起来,开始掏包递文件到桌中央:“我这里还有一点统计的资产,都是易太太之前送我的美容卡、还有帮我给的太太团会员费的一些钱,易太太您回头看看清点一下数额对不对,回头好找律师列个债务表跟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