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杨家堃没带月婷,而是另一位穿着蕾丝洋装的美人,她在一旁看着他们表情不算难看,但那笑容看起来却是勉强。
杨家堃勾起唇角,笑的没半点尴尬,相互为他们介绍。
“这是夏家的小姐夏雅君,是我的同学,今天陪我们一起听戏。”
夏雅君上前报了法文名,像是不相信杨家堃说的那般,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法文说的有多好,自己用法文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如果夏雅君跟她同是姨娘,苏疏樾也一定好好跟她交流,但夏雅君明显是个大家小姐,既然不是一类人,苏疏樾只是淡笑地回了几个单词。
恰好罗宾他们来了,夏雅君迎上去跟他们说话,也忘了苏疏樾。
夏雅君承包了交流的活,苏疏樾打了招呼之后就在边上站着,夏雅君抽空看她,见她闭着嘴没话说的样子,轻傲地扯了扯嘴角。
不过就这眨眼的功夫,罗宾就移动了步子,走到了苏疏樾旁边。
“我早就听说过华夏的戏剧,早想找机会看一看,不知道我们这回听得是什么?”
这边一说话,夏雅君面前的法国人也纷纷走到了苏疏樾那边,看着瞬间空荡的周围,夏雅君傻了傻。
而苏疏樾已经被众星捧月的进了戏园。
罗宾他们在法国也不是普通人,都是绅士阶层,如果他们在乎会说法国话的学生,法国就有一大片。
苏疏樾的特别是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居住过二十一的法国,文化历史比起口耳相传,纪录片跟书籍她看过不少,这才显出她的不同。
“我们今天看的剧种叫做黄梅戏,名字叫做‘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个剧也可以说是华夏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因为有参考这部戏算是外国人容易理解的,而且对苏疏樾来说也是,因为提前知道故事大概,罗宾他们看不懂,她在旁也能解释几句。
吴孟帆包了整个戏班,几人进去坐定,台上乐声便响。
三打七唱;大锣、小锣、扁形圆鼓敲响,嫣红的布幔撩起,画得浓墨重彩的戏子甩着水袖登场。
夏雅君看着这些老气的东西百无聊赖,叫苏疏樾看的一脸认真,估计眼珠子都定住不动了,嘲了声老土。
不过看到罗宾先生他们几个脖子前倾,表现的比苏疏樾还入神,夏雅君脸色难看,都不知道苏疏樾给他们灌了什么迷药,这些东西什么好看的。
要是苏疏樾来说这台上的东西太好看了,这时候的缠头比后世的精致太多,点翠金箔用起来一点都不寒碜,苏疏樾都后悔没有选在华丽一点的剧目来看。
这些华丽的衣袍再加上咿咿呀呀婉转悦耳的唱腔,耳朵跟眼睛都是双重享受。
一个半小时的剧,几人都凝神欣赏,吴孟帆跟杨家堃被气氛影响,也看出了几分趣味,等到谢幕几人才回神拍手。
戏班老板带着名角过来说话,罗宾先生显得很激动,问了不少问题,苏疏樾笑着调侃了句,说他恨不得把戏班子搬到法国,才充当翻译让他们交流。
一言一语,谈了半晌,罗宾他们露出满意的微笑,苏疏樾觉得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那么长的时间,几人去上洗手间,苏疏樾跟夏雅君两个女人落在后面,刚走几步扮演祝英台的旦角挡在了苏疏樾前面。
她脸上的墨彩还没洗掉,但隐约能看出来是个漂亮女人。
苏疏樾疑惑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只是许久没见霍局长了,今日恰好遇到苏姨太太,想跟他问声好。”
旦角的声音犹如莺啼悦耳动人,苏疏樾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看的那本野史十分有问题,什么洁身自好,昨天一个月婷,今天一个戏班女主角。
霍成厉看着明显就不是什么良家妇男。
“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你的问候我会传达到的。”
“苏姨太太说是双喜戏班的莺莺,霍局长就知道了。我最近排了一出新戏,当初说了要让他当第一个观众,他若是不想别人抢先,就得快些过来了。”
莺莺不止说话好听,笑声也如银铃。
听着声苏疏樾都想当她“第二个观众”。
莺莺走了,夏雅君看着苏疏樾的轻蔑就更不加掩饰,她刚刚竟然还嫉妒起她,想来会说法语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没身份地位的姨太太。
第8章妹妹
陪罗宾他们吃了特色菜,罗宾他们辣的呼天喊地,觉得味道正宗坦然夹起小米椒往嘴里填的苏疏樾被他们称为奇女子。
送罗宾他们,吴孟帆要返回霍成厉那,苏疏樾想着跟的太勤不好,让厨房熬了解暑的绿豆汤,还特别为霍成厉摘了一碟樱桃。
说樱桃,院子里那几颗樱桃树快被她摘了一半了,以后可得省点吃。
就期望霍成厉能懂她送“心爱之物”讨好他的心意吧。
连着几个艳阳天,还未入夏前盛州就热的厉害,到了夏天蝉鸣不绝,天上的云就像是要被晒化了似的。
霍公馆只有洋房里有冷气机,苏疏樾换了家常净面四喜如意纹妆花旗袍,选好了黑胶唱片准备看书,守门的卫兵就报了有客到。
来客是一头卷发身姿婀娜的女人,一双柳眉修的细长,肤白皓齿,旗袍在她身上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韵味。
苏疏樾隐隐对这人有印象,但原主的记忆一时翻不出来,只有先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