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眠眠是被手腕的灼烫和隐约的争吵声叫醒的。
乏力,浑身都像被过度浸泡了一样酸软。
“你们这些人的确是恶心至极,一面用礼教竖起一道高墙...一面却又诱骗她...”
“恶心?呵,我作为兄长,保护妹妹不被侵害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
“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
熟悉的冰冷腔调。
楼眠眠困乏地睁眼,果不其然看见了月华似的青年。他冷着一张脸,手里抱着他的本命武器山河琴,此刻如同争抢宝物的凶兽,连发丝都流窜着焦躁。
甫一感受到多出来的一道视线,裴似就止了动作。琴音急停,可剑光却没有住。
霎时间鲜血迸溅,裴似闷哼一声,便跪倒在地,银白的长袍坠落,如同在黑暗里遗落的一段皓影。
【检测到主要人物生命垂危...予以警告】
同样熟悉的电子音。
楼眠眠拉开了江掠紧紧箍着她的手。
江掠咬牙:“楼眠眠!”
手腕的灼烫太疼了,这种深入灵魂的痛感让楼眠眠惊疑。脑子里的电子音总是随着裴似的行为而出现,为什么?裴似很重要吗?电子音又是什么?系统?
这种被未知占领脑子的感觉可真糟糕,楼眠眠的记忆错乱到了一个极限,许多碎片纷纷乱乱。在朝裴似移动的那几步里,脑子又闪过了许多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直觉告诉她,裴似并不简单,她不能让裴似轻易死去。
少女的手抓住了青年的袖摆。
一瞬间,那铺天盖地的痛感停止。
“眠眠,做的很好。”
青年低头和她对视,虽然是上位者一样的夸奖,可楼眠眠却从他眼睛里读出了几分难过。难过什么?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这种被逼着来到他身边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可楼眠眠偏偏想不起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发生的。
这就是她讨厌裴似的根源。
是的,讨厌。
楼眠眠终于确定了自己对于这个“情人”的真实感受。她实在讨厌裴似给她带来的强烈被操纵感。
而她竟然会心甘情愿和一个讨厌的人做情人?虽然青年的确漂亮到了一种稀世的程度,但无论是明月絮还是江掠,显然都会更容易成为自己的情人。
江掠很快看出了不对劲,他常年和楼眠眠一起战斗,非常清楚楼眠眠忍受痛苦时的样子。
这是裴似的胁迫!
“你对眠眠做了什么?!”,愤怒从脊背蹿起来,将他的剑尖都点亮了
长剑发出铮然鸣叫,寒芒即将落在命门,可青年的注意力却不在江掠身上。他难得安静,唇畔浮着笑意,满足地伏在少女膝上。
他笃定,楼眠眠舍不得看着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