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一处无人的转角处,楼眠眠才看清一直缀在她身后的是什么。
聚拢漂浮在空气的黑色气团,在剑修的注视下抖动了几息,一只赤眼乌鸦剥开黑气钻了出来。
甫一看见这个被黑尾骂了百遍的剑修,乌鸦很是愣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眼眉颇为动人,既有春花之娇美,又有秋月之皎洁。她周身剑意萦绕,压迫感扑面而来,恍惚间能听见自她足下而来的杀伐之声。
它扑扇了一下羽翅,远远绕着少女飞了一圈才栖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树枝上。
本是翠意正浓的枝叶,在瞬息便被鸦羽上氤氲的黑气腐蚀消亡,化作了一枝枯叶。
在愈发浓烈的杀意里,沙哑的男声喊道:“两方交战,不斩来使!我来送信的!”
哦。
楼眠眠败兴地单手将露出了一点寒芒的岫玉按回剑鞘里。
“谁的战贴?”
楼眠眠看着乌鸦从浓黑的鸦羽底下掏出了一封信帖,于是随口一问。
乌鸦:“不是战贴。”
楼眠眠:“?”
她委实诧异了一瞬,这些年与她交好者有之,交恶的也不少。这种半路拦到给她递战帖约生死战的,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心情不好就会拿着一迭战帖挨个打过去。
楼眠眠当着乌鸦的面拆开了信封,是几页不算规整的字迹。她一目十行,滑到最后的署名时,觉得疑惑又好笑。
原本的署名[竹惑],被墨笔划去,底下写了一行[我是黑尾,剑修,今日坏圣教大计,来日定杀你!],随后又被划去,另一人这行字的底下添道[眠眠最近吃的好吗?]
看完这乱七八糟的尾署,少女内心吐槽了两句阴魂不散,抬头见乌鸦还没走,以为是在等回信。于是道:“信看完了,你可以走了,信使。”
乌鸦沉默地看了她几息,道:“你不打算回信吗?那只蜘蛛看见会很高兴。”
只见少女抬手就烧掉了信纸,不在意道:“我只做让自己高兴的事。”
“当然,如果竹惑再被我一剑斩下头颅,我也会很高兴。”,她补充道。言下很是期待竹惑上门送人头。
那诡谲的黑鸦用翅膀挠了挠头,用所剩不多的同僚情谊偷偷嘲笑了一番蜘蛛初恋失败。
不过看到剑修手里那柄杀性极重的剑,它连忙道:“我是爱好和平的乌鸦,我先走了!”
乌鸦:几年不见,你们正道杀性都这么重了?听说蜘蛛都死在她手里好几回了。恐怖如斯,战略撤退!
直到感知不到那股子黏腻恶心的气息,楼眠眠才将按在剑柄上的手放下来。
竹惑果真没死。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这血灵教到底利用的什么邪物才能够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