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掠回过神来,发现两人离得这样近,心头一慌。他不由得扯开了距离,又随意起了个话头。
楼眠眠举着夜明珠怼在少年脸上,道:“我倒也想问呢,你怎么在这里?又偷偷行动是吧!”
这一回再看见江掠,楼眠眠脑子里便多了点记忆。对少年倒也没有第一回见面时警惕了。
眠:这记忆还是缓时加载的啊。
江掠的俊脸被压得变形,雪白的脸颊微微泛着夜明珠的浅光。他目光躲闪了一瞬,又迎上来,讨好地笑道:“这不是行动紧急嘛,下次一定叫上你!”
少女皱了皱鼻子,拿开了两人之间的光源,道:“你最好说话算话。”
“一定!再说了,我哪次承诺给你的事没兑现?”,说话间,江掠抛开了那点子不自在,和少女打趣:“倒是你,跟只闲不住的猫儿似的,怎么摸到这儿来了?”
楼眠眠手上给江掠输送着灵气,闻言也了他一眼,道:“我要是今日不来,只怕你坟头草都有人高了。”
受伤不轻的少年闷闷笑起来,腰上的腹肌一鼓一鼓,他笑:“那我们也算心有灵犀啦,落难兄妹一家亲。”
楼眠眠分神观察着在防御阵周边徘徊的鬼影,一回神只听见个“亲”字,冷不丁在他身后回道:“谁要跟你亲、”
蓦地,江掠胸膛一重,不可遏止地想起刚才的幻梦来。那一声一声娇娇渺渺的呼喊,被扭曲成艳词里的一行,让他羞惭地垂下头,以期望那过长的额发,能够遮挡住他发烫的脸颊。
楼眠眠却是反应过来江掠说的“亲”,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式,一时只觉得自己荒唐。
两人之间很默契地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楼眠眠才凑过脸来搭话:“你闯进塔楼多久了,阿兄?”
她只有做错事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他。
江掠莫名便不紧张了,他憋着笑,心想楼眠眠肯定以为他生气了。于是他故意别开脸,沉声道:“叁天。”
这倒真叫楼眠眠有些惊讶了,她顾不得两人先前冷凝的气氛,迫切问道:“你也是从城郊山寺被带进来的?”
江掠摇头:“我从东池宴厅的密道里摸过来的。没有岔道,一路闯到头,便是这个鬼地方。”
少女沉吟了一会,道:“我方才发现,这些妖鬼吃了头顶那颗珠子落下来流辉就会难缠许多,我要去看看那颗珠子有什么异常。”
少年信手给自己缠着绷带,点了头,也没多虑,直接道:“咱们一起。”
他早就习惯了按楼眠眠的心意行动。以她为导向,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已经快要成为本能。
说走就走,无需要犹豫。
两人的剑术都遥遥领先于同代,彼此留意着对方的出招,互相应合着剑式。劈刺收提,配合得毫无破绽。
尖啸鬼嚎此起彼伏,楼眠眠和江掠且战且行,偶又缓行但却不止。一片昏暗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锚点。
脏污的尸体胡乱倒在两人剑影之下,雷光涌动,金影伴行。长剑折射着彻骨的寒光,照亮了二者脊背相抵时,纠缠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