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惶惑又惊喜,指着窗外,转头看看乘务员,再看看老太太,问:“是樱花吗?”
车又开始行走,乘务员顺着小孩手指看过去,只看到窗外樱花树的残影。
嫩绿的枝桠里,有一个小小的花苞,含苞待放。
沈逸曦把姜流舟桌洞里不属于姜流舟的东西全部扒出来,放在桌子上,看了许久。
又从自己桌洞里找出一个大大的纸袋,一把把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扫进去,随手就放到了脚底下。
夜泽轩看着沈逸曦丝毫没有犹豫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在她回来之前给她收拾桌洞的自己。
所以为什么沈逸曦能对姜流舟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啊!
身后的目光过于灼热,沈逸曦有点疑惑,回头看过去,对上夜泽轩的目光。
微微一愣。
沈逸曦拿起那个装满化妆品首饰零食的纸袋,问夜泽轩:“你想要?”
夜泽轩摇头,底气不是很足:“你这样,是不是不是很好。”
“没有啊,”
沈逸曦理直气壮:“舟舟马上回来了,这些东西,多影响她学习。”
到底自己也扔了她的东西,夜泽轩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沈逸曦却见了他好几眼,犹豫着再次叮嘱:“你不能欺负舟舟了,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没事扒拉一下她拽一下她的头发祸祸她的东西,我就打你了。”
“我没有!”
多稀奇啊,向来以理服人的沈逸曦现在居然为了姜流舟试图以暴制暴。夜泽轩生气:“我没有扒拉她!就是她自己……”
话没有说完,唯一的听众毫不在乎地站起来往外走去。
夜泽轩马上抬头。
果然,教室门口,一个人站定,墨绿的眼睛弯起来,眼里满是欣喜。
姜流舟刚回来就被全校围观。
沈逸阳特地去看,想知道自己这几天的挑拨到底有没有作用。
夜泽轩不在,更没有像自己希望的那样怒气冲冲去挑衅姜流舟。
倒是。
沈逸阳看着那个坐在沈逸曦旁边,眉眼弯弯,不知道为了什么开怀的女生,墨绿的眼里只有沈逸曦,心头一动。
夜泽轩当时没在,确实没有闹腾。
后来回来了,观察了两天,发现姜流舟心情好像不是特别不好。
就是那种,有时候会突然低落,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好好的,每天早上来学校的时候心情甚至可以说是不错的。
于是夜泽轩就开始闹腾了。
他还记着沈逸阳说的自己是沈逸曦除了姜流舟以外最在乎的人,自己琢磨了很久,觉得如果让沈逸曦把姜流舟舍去,直接最在乎自己,好像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于是退而求其次,想和姜流舟并排,当最在乎的人。
他的闹腾无非也就是吵着闹着,想要沈逸曦给一句承诺,承认在她心里,自己和姜流舟是一样的。
“你疯了吗?你和她当然不一样,”
沈逸曦诧异地看着夜泽轩,不知道他折腾什么,再次强调:“我和你说过的吧,独一份的你别找我,我不会给你。”
独一份的。
可是我现在没想找你要独一份的啊,我就是想和姜流舟一样而已,我和她一样了怎么还是独一份?
夜泽轩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你能给她,不能给我,是不是代表,你给她的,就是独一份?
夜泽轩心头一哽,意识到不对劲了。
夜泽轩突然沉默。
沈逸曦不知道他心里的震惊,有点无奈地看了一眼他,又去看姜流舟:“不用管他,一天天的。”
姜流舟眉眼弯弯,看着沈逸曦,点头:“嗯。”
春天来得很快,自从上次姜流舟在道路两边的樱花树上发现了一朵小花苞开始,也就是一个星期,树上就开始结了很多花苞,小小的嫩嫩的,最早的那一批最顶端已经打开了,露出里面粉白的花瓣。
姜流舟每天早上来的时候就看看,看一眼就多一分的欣喜,好像能也维持自己一整天的活力。
春天到了,傍晚也越来越晚,每天放学的时候天还是亮着的,太阳没有一点要落下去的意思。
姜流舟坐在车上,想看一眼车窗外。
可是车开得太快,窗外也只是一团残影,连绵成一大片,街上的行人和树糊成一团,看不出个明白。
姜流舟只得作罢。
沈逸曦偏头过来问她:“怎么了?”
姜流舟笑着摇头:“没事。”
心里有点痒也有点甜,好像是藏着一个和春天共同的秘密。
姜流舟的家很快就到了。
她下车,沈逸曦一如既往送她到楼梯口。
“明天见。”
天上一只燕子飞过,停在中间楼层的阳台上,把嘴里衔着的泥糊在自己已经做到一半的窝里。
沈逸曦脚步轻快,被依旧沉默着的夜泽轩送回家里。
沈父最近好像是很焦头烂额的,从那天给沈逸曦打了电话还没有问一句就被沈逸曦挂了之后,就没有管过沈逸曦。
沈逸曦再次回来,他依旧没有露脸。
不过也没有事,沈逸曦乐得他不管自己。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来了一趟,急匆匆的在书房待了一会儿马上又走了。
本来也没有事。
沈逸曦晚上准备法考,依旧是心不在焉,每次看书的时候就想起来姜流舟,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