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江清风忽然喊了一声。
谢奚奴蓦地一顿,抬眸看去。
隔着几段玉砖,凉亭下有一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阳光落在他的肩上,衬得衣衫上的金线愈发晃眼。
第40章等回家后,一起吃年夜饭,点
临近年关,姑苏城前些日子也落过几场大雪。
这几日却一直晴空朗朗,瓦檐上的残雪已渐渐消融,随着间缝滴落在地上。
那中年男子踩着细碎雪水,朝他们一步步走来。
父亲?
秀秀一愣。
这人便是江清风的父亲江闻道吗?
江闻道在原书中出场不多,出场的主要作为是用来阻止男女主在一起,拒绝女主嫁入江家,给剧情增加虐点的工具人。
秀秀对他最大的印象便是他是唯一一个从谢奚奴的天地一剑中活下来的人,可他当时分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这段莫名其妙的剧情,有些读者包括她也曾觉得谢奚奴也并不是天生穷凶极恶。至少对老弱病残下不去手。
当然她现在更不觉得了,毕竟自家养大的孩子,就算是反派,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江清风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面前。
与他浮夸的审美相反的是,他神态威严,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他的目光扫过他们,似是夹着赫赫风雷,让秀秀觉得像是见到了公司的大领导,忍不住地头皮发麻。
但当他的视线落在江清风身上时又很快冰雪消融,含上了几分慈爱。
舍得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又微微上扬,派人找了你这么久也不见行踪,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儿子还以为要见不到您了江清风喉中一哽,便拜跪于地。
到底是十五岁的少年,在亲人面前,终于可以卸下连日故作坚强的伪装了。
江闻道被他这一拜吓了一跳,忙扶起他:孩子,怎么了这是?
江清风站起身,不知如何开口,还是一旁的温越替他解释道:江宗主,江少爷此番历练,中了魔修的异毒,虽然大部分毒性已解,但身上还残留着一些毒素,还是快请府上医修诊治为好。
江闻道一开始便注意到了他们三个,此番听温越这么说,也顾不上寒暄,连忙喊人去请来了医修。
到底是仙门宗主,即便再担心,面上却仍是从容不迫的镇定。
医修在屋内为江清风诊治,确定余毒可以慢慢被清除,并不会损伤身体与自身灵力后,江闻道松了一口气。
秀秀一行跟着来到江清风的住所,又不方便进卧室,便一直在外屋的客所等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等到江闻道从卧房出来,对着他们抱拳道谢:不好意思各位,江某怠慢了。
秀秀忙摆了摆手:没有的事。
宗主哪里的话。温越道,江少爷现在如何?
江闻道笑了笑,眼角浮上细碎的皱纹:没有什么大碍,还是要感谢各位帮了大忙,不然犬子此行怕是凶多吉少啊。
还请各位一定要在寒舍多住几日,好让老夫报答各位的恩情。说到这,江闻道忽然想到了什么,指节在桌上一扣,瞧我这记性,还未知各位侠士尊姓大名啊?
温越忙道:江宗主客气,晚辈姓温,单字一个巴山越岭的越。
秀秀跟着自我介绍:我叫我叫秀秀。
她差点说出君秀秀三个字,忽然意识到谢奚奴在旁边,舌头一咬,硬是吞回了君字。
姑娘姓秀?江闻道问。
秀秀摇头,一本正经道:我是孤女,姓氏对我来讲相当于不可回首的往事,早已是过眼云烟,江宗主要不介意,就喊我秀秀吧。
无意戳痛别人的心事,江闻道有些不好意思,他很快就接受了秀秀的胡诌,笑道:好一句往事早已成过往云烟,秀姑娘真是明月入怀哈哈哈。
哪里哪里,江宗主才是襟怀坦白哈哈哈。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波后,江闻道这才将视线放到了一旁的谢奚奴身上。
江闻道在凉亭时便注意到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他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却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衫,背着把被布缠绕的长剑,看起来既充满了少年气,又带着不符年龄的沉着,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观感在他身上既矛盾,又和谐。
少年长了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的丹凤眼,眼神却冷冷清清地回视着他。
不知这位小友尊姓大名?江闻道盯着他的眉眼问道。
少年比他高上一点,看他时,眸光微微往下,明明嘴角上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对江闻道来讲实在不够礼貌。
秀秀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阿奴,江宗主在与你说话呢。
谢奚奴忽然笑了一下,俯首作揖道:晚辈谢奚奴。
谢奚奴。
江闻道默念了一声,又忍不住问道:不知小友家住何方,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