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打到现在,怎么看都是她赢了。
苏自有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面,点着了香烟。
白汇美的脸色苍白,却早在心里打定了注意,她得把苏雪桐泼在她身上的事情,一件一件洗干净。
说白了,她得重新获取苏自有的信任。
白汇美抽了张纸巾,声泪俱下:“老苏,这些年,你也看见了,我对她难道真的不好嘛?你自己拍着良心说,她要什么我给买什么,她的衣服她的鞋哪一样不是我亲手给她买回来的!可是你也听见了,她是怎么冤枉我的!”
苏自有沉闷地吐着烟圈,并不接话。
白汇美抽泣了一会儿,只能又说:“老苏,你能不能公正地说一句话。我和你是一起从乡下回来的,我什么都没干呀!家里被她搞成这样不说,我还被她泼了一盆又一盆的污水,我……”
白汇美哭的说不下去了。
苏雪桐就立在二楼的楼梯口处,准备知己知彼,万一苏自有的心又歪了,她还得绝地反驳。
这时,司南从三楼的阁楼中出来,她举起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又指了指楼下。
司南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跟前,和她并列…偷听。
白汇美哭了好一会儿,却仍旧不见苏自有来劝她,咬了咬牙:“老苏,你也不好好想想,你是我的丈夫,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害你生病呢?旅游是我提议的,钱也是我花的……我真的是出力也不讨好,冤枉死了!”
苏自有一伸手,将烟灰缸拉到了自己面前,弹了弹烟灰,又猛抽了一口,这才把没有燃尽的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他就是好好想了,越想越觉得这十几年的岁月啊,犹如一场梦。还说不好是不是噩梦!
他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汇美,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同意你生孩子吗?”
苏自有的眼睛定定地朝她看了过去。
白汇美一听他说起孩子,立刻忘记了哭,一双还含着眼泪的眼睛,也朝他看了过去。
要说这十几年,养个猫狗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同床共枕的妻子。
要不是非得闹到这种地步,有些话会烂在苏自有的肚子里,他到死都不会提起。
“你一直都以为是因为桐桐吧!恐怕在心里怨恨桐桐挡了你的幸福。其实是你这个人真的做不好母亲,你害怕失败,就连我也不过是你因为害怕失败,所以必须要得到手的战利品!”
白汇美的眼睛越瞪越大,脑子像是炸开了似的,一时片刻不敢去分析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问:“你什么意思?”
苏自有本来是真不想说的,忍了忍还是道:“前几年,我见过雪桐的那个哥哥,他说在见到我之前,就见过你。而且是你告诉他,他的妈妈在哪里。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时间可能是我们才将见过第一面……汇美,有些事情,我不想再去考证。”
离婚的前妻,早就是前妻了,从他和桐桐的世界里消失的没有一点踪影。
他毕竟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离一次婚,那是命不好,再离一次的话,可能就是人品问题。
政|审的考核,他都别想过的去。
况且,婚姻的真谛是什么呢?其实就是得过且过。
苏自有一直报着得过且过的心愿,可上帝是吝啬的,不大愿意让人们轻易就得偿所愿。
白汇美和女儿的矛盾越来越多,女儿不听话的时候还显不出来什么,可现在的女儿明明很好了,那么到底是谁的问题,再也遮掩不住。
苏自有按了按眉心,站起来的时间,又低垂着眉眼看了她一次。
白汇美像丢魂了似的,怔怔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
有些芥蒂一旦产生,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苏自有上楼的脚步声传入耳中的时间,苏雪桐慌不择路,一转身撞进了司南的胸膛里。
他的胸肌可真硬,她都来不及揉一下撞疼的鼻子,飞快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每个人都有一个房间,用来躲藏自己。
苏自有先回了卧房,白汇美就找不到躲藏的地方了。
厨房的旁边有一个方寸大小的小屋,刘爱娇没走的时候,就住在那里。
白汇美癔症了好一会儿,推门走了进去。
她缓缓地坐在床沿上,大脑空白一片。
原来苏自有早就知道她在背地里都干了什么。
可她做的那些事情,还不是因为爱他嘛!
爱一个人,爱到没了自我,难道也是错?
苏雪桐偷听到的信息量过大,原本想再补一觉的她躺倒在床上,却死活睡不着。
这世上的事情果然是一环套一环,白汇美干的坏事,远远不止自己这一桩。
原主的妈肯定有错的地方,比如说隐瞒了生育史,属于骗婚的范畴。
可那个时代本身就是个错误,再加上还有一个处心积虑想要上位的“三儿”。
就连苏雪桐都想不明白苏自有的魅力到底在哪里,要认真说起来,可能不过是皮相好和工作好了。
总之,要是摊开了说,所有的事情肯定犹如一团狗血的乱麻。
苏雪桐干脆翻坐了起来,百无聊奈地拿出画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画了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揪揪,越看越觉得眼熟,有点儿像悠悠。
苏雪桐端详着手里的素描画出了神。
苏自有敲了敲她的房门,说:“桐桐,爸爸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