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快死了?”
“……”
他问的实在太直白,陈澄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薄胤捏着棋子的手无声地收紧,他定定道:“什么毒?”
“醉相思。”陈澄听到自己开口。
棋盘忽然因为对方的动作而挪动,棋子散乱,滚落在木地板上。
薄胤抱着他霍然站起,陈澄被放在床上,看到他沉默地取过大氅,走回来给他披在身上:“养玉谷在偏南之地,我们最多十日就可到达,乾城距离此地至少要十七天,我会写信给景高歌,不出意外,他应当可以在一月内赶过来。”
他语气平静,如果不是那一行滑落脸庞的泪水,陈澄会觉得他真的没有丝毫波动。
薄胤似乎不太会控制自己的眼泪,他抬手擦了一下,对陈澄道:“你不会死。”
陈澄又被他抱了起来。
大年初六,集市已经开集,薄胤买了马车,将他放在里面。
他没有慌乱,也没有把时间留给悲伤,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一切,亲自策马带着陈澄上路。
陈澄没说什么。
不是不想说,而是他感觉自己的肺腑传来了疼痛。
一开始,这些疼痛很微弱,可渐渐的,疼的越来越厉害。
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肺腑正在被毒素腐蚀。
相思入骨,愁肠百结。醉相思的毒会从他的心肺开始腐烂,直到他身上再无任何生命特征。
薄胤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陈澄的食物渐渐变得绵软温热,似乎担心会烫坏他。
陈澄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的憔悴,但他还是会把薄胤给的东西全部吃下去,直到有一日,他发现自己喉头腥甜,纵使忍着,也仍然未能挡住鲜血自嘴唇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