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但迟早我会弄清楚的。”尤其是下半部原著的关系梳理。
谢兰芝吃完米糕,她起筷子正要架起卤肉,没想到另一双新筷子已经替她动手,她抬头,见司栖佟夹起角落的一片青菜叶裹住一小块卤肉,递到她唇边:“元帅。”
元,元帅?!怎么突然改称呼了。
谢兰芝微微惊住,她还是喜欢她叫自己的名字。
谢兰芝乖乖张开嘴,吃掉青菜。她刚咽下去,又一口青菜,司栖佟夹青菜时,似乎有一种仪式感,她首先叠好菜角,整齐有致,然后再一寸寸卷成菜团,再轻轻塞一片小肉进去,架起来时,她白瑕般素手持筷挑起时,像要作画一般,仪态优雅,让谢兰芝一时失神,她下意识张开嘴巴一边视觉享受一边口腹享受。
不知道第几筷子,反正二个碟子的青菜都被谢兰芝吃完。
谢兰芝摸摸肚子朝司栖佟道:“小凤凰要不要一起去后花园走走,消消食。”
冬季花园早就没有百花争艳,但寒骨铮铮的雪梅却别有一番姿色。
司栖佟很喜欢梅花,她起身挽住谢兰芝的胳膊,两人便去了后花园。
来收拾碗筷的婢女看见从来只会被剩下的青菜吃了,还有从来不会剩的肉,竟然还留一大半。
婢女十分惊愕道:“不愧是司夫人,大元帅连吃东西都那么赏脸。”
谢广和谢峡在南域边境守着,天京攻破的喜讯就传来传遍南域。
此战以谢军以阵亡一万二千人,歼灭黄军五万人,伤一万六千人,晋兵以阵亡五万人杀死黄军二万人,伤二万人,以郑国公为首投诚的武将率兵总共五万,失踪黄军人数一万四千人。
仅仅半个月,天京易主。
谢集花了七天七夜将天京打扫干净,他守在天京频繁给谢兰芝发快信,催她进天京。
谢氏宗祠内,谢氏每次打完仗都会前来祭拜列祖列宗。
谢兰芝沐浴更衣,她早膳都没用就站在牌位前,听谢氏老人诵祭文,祭文诵了大概半个时辰,放作罢。
周围站着的谢氏宗老,个个抬头挺胸为人自豪的模样。
仿佛谢兰芝屹立巅峰,永远不败一样,谢氏的年轻人更是投以崇拜的目光。
南域上下几乎将此战传承神话。说谢兰芝会变神仙的法术,可以请天兵天将下凡救南域。
谢兰芝在一个名叫谢峥嵘的牌位前上完三炷香,听说这位是谢英的父亲。
谢英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战士,同样她也亲手埋葬谢峥嵘的晚景。落得子嗣丁薄的下场。
谢兰芝调查过,族内跟她血缘近的除一些没有生育能力的老人,再无年轻的。
谢兰芝考虑过谢英的责任和恶名,她可以背,但繁衍子嗣一事,她恐无法做到。
她拜祭完谢峥嵘,一位宗老拄着拐杖过来道:“阿英,我们这些老头都商量过了,我们是不会离开南域的。”
“但你们年轻人志在高远,必须要入驻天京。”
又一个宗婆站出来,显然她的辈分更大,这位宗老给她让了个位置。
宗婆道:“谢氏不该拘于南域。而你是谢氏之主更应该登高望远,我老婆子帮不了你,但以后我家尚光就托付给你管教。”
谢兰芝颔首道:“嗯,晚辈都记得了。”
其他宗老便没再开口,谢兰芝走出祠堂,路过时,一众谢氏子弟,无论是儒生还是武官纷纷朝她行礼。
那道高挑,玄黑外袍的身影踏出宗祠那刻,一阵远风刮过,她笔直的身姿仿佛屹巅。她走的每一步都代表着谢氏历史的一个脚印。
是谢氏子弟崇敬与向往的对象。
谢兰芝回沉香府后,她摘了外袍,司栖佟款款而来替她接下外袍。
“我刚拜祭回来,看着谢氏的宗祠颇有一番感慨,然后又想小凤凰祖上想必更辉煌。”
毕竟那是历代天子的庙堂。
司栖佟不解她为何突然提起她的祖先,她顺着道:“大晋二百年,历经十七代君主,我父皇是最后一代。”
谢兰芝闻言沉默。司栖佟给她换上新的外袍,她的动作已非常熟练。
以往谢兰芝都会乖乖任她穿扮,而今天她按住她的手,道:“大晋应该还得往下续,比如第十八代。”
司栖佟整个人一滞。
谢兰芝继续道:“我将入驻天京,我去哪你自然要妇唱妇随。”
“妾身一定会追随你而去,您不用担心。”司栖佟道。
“我不需要你为我顾忌。”谢兰芝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作为大晋嫡嗣也时候复位了。”
晋末年,西城帝亡后,其实大晋已经名存实亡,随时可以让人改朝换代。
但没有哪个朝末嫡嗣还活着,并且一众王族各自圈地还活着,也许晋末这颗大树折断了,但根还在,只要根在总会再长出一颗参天大树。
哪怕司栖佟现在只是南域夫人。
正儿八经被谢氏承认的夫人,是谢兰芝之妻。
但当谢兰芝目光瞥见司栖佟的绾发,这已是嫁人为妇的象征。
她知道,曾经救她的是这个身份,如今束缚她的也是作为谢兰芝妻子的身份。
谢兰芝伸手将她的绾发解开,乌黑丝丝散开,披在她腰肌,司栖佟愕然着目光对着她的动作。她又将她脑袋上的金色步摇拿下,再将她佩戴胸前的翠色玉坠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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