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也说的并无道理,司国主虽有功,但也失于德行。”
“方才您也看到,非亲非故的臣子皆为复嫡室齐心,唯独至亲劝夫人安于室。虽有道理,但人故上过于冷情,绝非仁君表现。”
“还请大元帅收回成令。”
谢兰芝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扫视众人质问道:“尔等敢令本帅失信于下臣!”
郑国公道:“臣等不敢,只是关系江山社稷,天京正统,还请您三思!”
“天京国主需选贤能之人担任。”
众人又是重复请示。
谢兰芝将视线移到司磊那边,问道:“司国主,怎么无话可说?”
司磊认为本就无话可说,所有人都在反对,他还能有什么表态,说不定一开口又将矛头聚在身上。即便开口也得推辞:“下王无能,不能胜任天京国主一位,而下王本就为七晋之主,再任天京,双主之身寻遍天下皆无。”
“下王也无本事开此先例。”
“为何不可?”谢兰芝扫视所有人,肃声传荡整个宴席:“有本帅为你撑腰,如何不能?”
司磊顿时一惊,谢帅这是何意?是真心让他做主,还是拿他压场子?
谢兰芝再问:“司国主,你认为本帅是个无能之辈?”
“自是不敢!”司磊赶紧道:“谢帅威震天下,四海之内,无人不知。”
谢兰芝道:“那还不速速上前,授封!”
司磊犹豫下,他刚迈动一步,突然一个官员冲出拖住他的腿,怒斥喊:“尔敢!尔敢违背祖制!”
司磊顿时怒了:“此为谢帅御令,本国主岂敢不从之!”
“你接下又如何,我等皆不认你为主,天京上下都不认你!你的任何指令今后皆是句空话。与其充当那有名无实之主,还不如留几分长辈的颜面,少些愧对先帝,愧对太宗文宗武宗,甚至其他列祖列宗!即刻复嫡还能获得一脉同气的美名!”
司磊认出这人,是史吏!他气得颤抖,他只是来确认谢帅遵不遵守约定。如果确认他也能换点好处。
可没想到他自己还没拒绝,谢帅说遵守,这些人就用反贼来声讨他。
简直出乎他意料之外。
“尔等为何能如此大罪本王!”司磊气得手颤抖指着郑国公,还有他人:“本王并无大过,又何德何能至尔等反我!”
郑国公对他恨声道:“对嫡室越过雷池妄想取而代之,此已是大逆不道之罪!”
司磊脸色顿时铁青万分:“那尔等言,谢帅之约军令如山倒,本王冒死进京,尔等看不见吗!”
郑国公反驳道:“王爷还有脸提起此事,作为下臣为恩主尽绵薄之力,以还庇卫之恩,此为你本分!何时分得如此清楚。原是贪字当头。”
郑国公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回荡,使得众人无不被说服。甚至不知不觉,郑国公已主场:“启禀谢帅,臣此言可实?天京事变,谢帅作为恩主首兵先护七晋威都,待七晋安全再撤回,此已是大恩。”
“司磊本该狭恩必报,却无视谢帅对其保护有加之劳,此等得鱼忘筌之人,民间蔑其为白眼狼。”
司磊青面更浓,他想忍无可忍,怒斥,但此不是威都,轮不到他大呼小叫。
众人在郑国公越说,就越倒向他,连带谢氏子弟看司磊的眼神都多几样东西。你、不、是、个、好东西!
司磊几乎快气死。
他一动,脚下的史吏就死命按住他的双腿,不让他动。生怕他真正去听封。
局势瞬间一边倒。
谢兰芝悄悄看下身边的人。
司栖佟适时挺身而出,劝众人说:“诸位大人,今晚乃郑国公寿宴,诸位本该尽兴而回,何故喧嚣如闹市。若要辨,请诸位速起身以和为贵,而非言辞激烈,堵一人之口,使其百口莫辩。”
“此非理智之举,诸位大人皆为谢帐新臣,尚未报效主恩,岂能先主而去斗得非死即伤的地步。”
“皇叔亦无过,他虽考虑不周,但言辞皆为晚辈终身着想,他中兴之主也名副其实,何故盖其美名,反令其难堪。”
“倒不如诸位入座,各留三分薄面,万事方待兴。”
此言此理,令郑国公连连道是:“臣,过于莽撞失礼于两位尊驾,实在惭愧。”
说着,他擦拭口角,打算收嘴。
谢氏子弟也暗暗赞同,夫人此言有理,眼看谢帅被置于两难,身为妻子岂能袖手旁观。既在关键时刻护帅,说明夫人是真心实意在尽谢氏主母之责。
谢梅乡也站出来当和事佬:“谢帅,此约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得,若强胜,恐有殃。相信司国主也不会罔顾臣心民意,而孤行己见。”
“方才郑国公之言虽有理,但也无礼,臣念及今日为他寿诞,又添酒意非故意滋事,还请看在寿星公的面子原谅他。”
谢兰芝暗暗点头,谢氏总算来个审时度势的人。
她瞥了眼司磊,他面目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便道:“司国主,本帅入京以来自诩维护晋礼,如今臣心民意皆在,本帅将给予重视。”
“此事仍需咨议,唯有满朝文武万口一辞方能决。在此之前,本帅会对司国主做出补偿。”
“岂敢,谢公子说的对,皆是酒意作祟。下王也气糊涂,竟火上浇油。”司磊拱手俯首道:“下王也有过错。还请谢帅能谅解郑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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