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丰茂,蝉鸣凄切。白栀寻了个由头出去,围着佛堂绕了一大圈,终于在一片槐树掩映中找到所谓的后门,她攀住门板搜索,食指带出来一只掉了漆的钥匙,费力将门锁打开,她暗中观察一会,确定没有人出现,快速溜进小屋里。
小屋的门前不知何时搭起竹竿子,上面晾着很多床单与衣物,可能是春季发霉才清洗晾晒。
床单把菜园子和房子割裂,入眼望去一片白色,没有果蔬,也隔绝了那独特的食物香气。但对白栀来说,这样更难被人看见她来过。
因为上次的发烧,谢暮白身体尚未痊愈,精力不济,白栀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午睡起身,遂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在桌面,看着桌面上的菜篮子,她心念忽起。
白栀离开之时,从菜园子里传出一个女声,“我每天清晨与傍晚坚持不懈给瓜果浇水,不知道何时才有西瓜吃啊。”
暗自记住时间,她咚咚敲了一下墙壁,墙内的人悠悠道:“暑热难挡,还是直接剖来吃吧,说不定瓜田哪天就被太阳热烂了。”
六月盛夏,酷阳高照,白栀被晒地有些难受。
脑海却不时浮现谢暮白醒后翻开菜篮子,发现是丰盛的饭菜,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会不会惊喜?还是嘲笑她多管闲事。
热天胃口不好,白栀的午饭一动不动,她要了一块冰放在食盒防止变质,随即将它们换给谢暮白,至于篮子里的东西,自然是被自己享用了,粗茶淡饭果然和酷暑最配。
“舍得回来了?”
又是暗香在挑事。
懒得理她,白栀绕过她开始忙活手上的东西,没注意到院子里只有零星几人,而身后的暗香面目扭曲。
室内灯火通明,疏影左等右等也不见白栀,眉目俱是担忧。
“她是怎么说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白栀姑娘说她要出去找新的花木,所以会晚点回来。”
“采摘花草要这么久吗?为何深夜还没消息。”
“疏影你干嘛为她担心,她的心就没放在这里,谁知道去哪里野了。”
疏影冷眼看她,暗香被吓到,向后瑟缩几步,“我说的是实话,在座的哪个不比她资历长,论才干和能力也不比她逊色,是她自己不珍惜,怪不得别人。”
“我看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疏影简简单单抛下一句,随即推开书房的门,禀告谢郁离白栀失踪一事。
暗香顿时急了,可现在轮不到她后悔,谢郁离下令封锁院子,不许人员出入,派心腹搜查附近,不允许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白栀知道规矩,绝不会夜不归宿,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藏起她,一个大活人怎么样也不会拖行太远,给我仔仔细细地查。”谢郁离语气难得地肃穆。
听完这话,暗香浑身发抖,跟在身边的琼枝觉得不对劲,问她:“暗香,你是冷到了吗?”
“有,有点。”暗香觉得四周有双冷冽的眼睛在盯着她,哆嗦着要回房间,寒客派人拦下,顿时有人叫苦不迭,抱怨起来。
冷金自告奋勇烧茶水取暖,反正就在她们的眼皮底下,疏影嗯了下全是同意。
“我来帮你打水。”琼枝热心地上前帮忙。
“我也来。”暗香急匆匆跟了去。
四周一片黑暗,手脚无法动弹,嘴巴被布条缠住,听到人群的叫喊白栀想要呼救却无法出声。
窗外零星有火把闪过,“你们到这边找!”
随后喧哗消失不见。
“报告,这儿有座空房子,门边还有几串脚印。”
“把锁撬了。”
门锁被人石头砸开,木门怦地一声踢开,帷幕重重,谢郁离率先举起灯笼向前查看,屋里的一切现入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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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布条很严实,她的音量比蚊子还小,不甘心地扭动身体,她企图爬到门边。
肩膀磕在门板上发出声响,想要借此引起注意。
禁闭的大门打开,那人走到白栀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捏紧她的下巴仔细端详。
少女的瞳孔瞬间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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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院纷纷返回,疏影上前迎接,问找到人没有。
谢郁离点头,“她太累了,正在休息。”
隐藏在丫鬟堆中的暗香肩膀不断颤抖,此时已经煮好了热水,琼枝热心地先倒了一碗给她暖胃。
茶水才喝到一半,在场的丫鬟都被召集起来,疏影在她们左右探视,“此事乃是有人故意为之,白栀已经将真相都告诉我们,那个人自己站出来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真是有人陷害?难不成我们错怪她了?”
“会是谁呢?”
罗浮和琼枝七嘴八舌交谈,不时发出疑问声。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是吧,”疏影冷笑,“将今日的行程汇报上来,时间地方都要清清楚楚。”
大丫鬟之中疏影跟着谢郁离出去,寒客在守书房,几个三四等的丫鬟都有做不完的活,只有二等的琼枝等人比较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