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有责任保护表妹。”谢暮白面不改色回答。
“巧了,暮白啊,怀兰也是你表兄,那自然也算是白姑娘的,不算外男。”谢老太爷瞬间来了劲,开始没大没小地与孙儿玩笑。
“表兄?”谢音仪顿时懵了,不自觉把疑惑说出来,“可从怀字辈明明是……”
其他人脸上俱是一惊。
“不错,怀兰确实姓谢。”谢老太爷正色道,将往事化简为繁告知。
“当年你们的姑姑生下孩子时,我做主起名为怀兰,并私信族兄请他代为扶养。思来想去,是我思虑不周。”谢老太爷哀叹一声。
“杏姑姑不是因病走了么?”谢怀瑾发问。
“往事休提。”谢郁离摇摇头提醒。
即便他们不知晓其中隐情,但谢杏未婚有子若传扬出去便是丑闻,轻则发落家庙,重则沉塘。长辈们不告诉小辈情有可原,可今日又为何将谢怀兰的身世托出,就这样无知无觉地当个本家少爷,外有侯府帮扶定然一世无忧。
像是知道了他们的疑惑,老侯爷缓缓张口,宣告一件深思熟虑后终于决定好的事情,“半个月后侯府会告知外面怀兰是谢家表少爷,并且迎娶大房的女儿,也就是岁欢为妻。”
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难以解决,毕竟谢家排行在前的两位公子今日不在府上,也无缘得见谢怀兰,其余的人员皆为尊重老侯爷决定,是以无法阻拦。
谢怀风自从中了科举,日日得意忘形,结交一帮狐朋狗友聚在酒楼,直到半夜三更才闹将着回府,与回京上任处理政务才忙完的谢怀石撞个正着,谢怀风歪七扭八地行礼喊声大哥,敷衍完成打算告辞,谢怀石拉住二弟,语气尽是焦急。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得昏天黑地,家里出大事了。”
“能,能出什么大事,再不济还有老太爷顶着。”谢怀风不由得笑大哥一惊一乍完全无世家公子宠辱不惊风范,难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就算生在大房窝里长在前头又仗着先读书考取功名,照样比不了他一根手指。
直到谢怀石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完,谢怀风暴跳如雷,口中念念有词:“我去,老爷子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干什么要认回表少爷,没有明媒正娶就生下来的能叫孩子?那叫孽障!要是外面的知道了这个私生子,我还怎么有脸面在官场混?老大你别杵在这儿啊,随我一道去找老太爷。”
还没等两人见到永安侯,门外的仆人一左一右看守不许他们进入,言明老侯爷正在睡觉,谢怀石与谢怀风又不能硬闯,一来侯爷的仆人都有些武艺他们吃不消,二来伺候长辈的下人小辈亦务必尊敬三分,只得耐烦等下去。
过了一时三刻,谢怀风摇醒快睡着的谢怀石,满是暴躁和不耐烦,竟然在外面一个人吵闹起来,现在已是深夜,老人本就睡眠不易,吓得谢怀石急忙捂住谢怀风的嘴。
闹剧没有持续多久,在偏房的忠客打开门来,用中指抵住另一只手掌心,二人立刻安静下来。
庭院恢复往日静谧,忠客屏退左右这才将老太爷的意思说出,“侯爷说了,他猜到两位公子会闹一场,等你们闹过了就请各回各院,各自找各自的爹妈,不要来这讨打。”
“我不管,祖父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谢怀风大声道。
忠客接下来的话令他们心里一惊:“对于当年的事情,侯爷并不是完全不知晓前因后果,大姑奶奶的下场是拜谁所赐,想必大老爷或者二老爷也许比他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谢怀石接受不了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
“公子若不信大可自行去问自家的爹妈,他们总不会骗你,而且侯爷也期待真相大白的那天。”
几乎是奔跑着出了院门,谢怀石随即是逃窜到了大房,他不敢相信是同为兄妹的大老爷设计了杏姑姑,这些一定是假的。
书客微笑着走上来问谢怀石来这里有何事,谢怀石差点下意识要求见谢大老爷,话还没出口,唇角上扬完美的弧度,略带关切地问:“父亲母亲睡了么,儿子前来问安。”
“大公子果然孝顺,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还不忘晨昏定省请安。”书客奉承。
“岂敢,此乃为人子本分。”谢怀风小心应答。
罢了,有什么好问的,除了与他们离心之外又能得到什么,反正天底下藏污纳垢的事情多了去了,管那么多做什么,难道他白长了二十多年还会对血亲亲情有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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