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死的。”那人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这次的语气愈发坚决。
意识到她开口说话后,沉浸在担忧之中的谢郁离又惊又喜,“我们快走。”
谢郁离扶着白栀按照他出来时记住的路线进发。
白栀没有多少力气,只用腿脚走路,头脑垂下看不清路线,从她的视线,看到谢郁离的衣物俱是荆棘划破的痕迹,不仅仅是进入深林顾不得绕路时弄的,还有的是白栀为了防止谢郁离跳马特意捡的带刺的藤条,用力扭藤条只会扎地更深。
望着刺入血脉的那些小刺,白栀升起一股愧疚,“你带着我走不远的,趁这里还没被火海包围,你快点走。”
“我就知道你醒来会和我说这个,”谢郁离无奈一叹,“除了这句话你还有别的可以说么?”
白栀咬唇。
“那就听我说。”
谢郁离不容她拒绝,自顾自讲起来。
“在侯府时,你曾求过我两件事,我都没有做到。”说到这里,谢郁离黯然失笑。
“是我失信于你,所以这次不是你求我,而是我求你,求你撑到最后。”声线带了恳求。
白栀能听得到他话语里的颤抖。
“林子太深了,我们这样又能逃到哪里去。”
高兴于她的回应,谢郁离疾道:“马驹带我跑出山林时,曾跨过一条山溪,我们在水里避避。”
谢郁离搀扶着白栀,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他轻声低语坚定她的信念:“你曾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回到他身边,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实现。”
错过了两次,第三次,他不再食言。
来到溪流附近,谢郁离将白栀放入水中,他知道烫伤后泡水定然痛苦万分,可现下为权宜之法,只好让她忍耐。
白栀点点头,伸手接住下水的谢郁离,等他站稳后再放开。
水中温度受到影响,由冰冷变得温热,山河已经隐约灼烫人的皮肤,谢郁离不得已带着白栀向更陡的水流中行进。
尚未扎稳脚跟,火势引起的狂风吹向山溪,两边的鹅卵石被水流冲得光滑,两人被风吹倒宽入水流,随着由山上流淌的山溪一起冲到山下的水流。
突如其来的水花拍晕了白栀,她醒来时已不在溪流之中,支撑着依旧发软的双腿出了房门。谢怀兰恰好请了大夫,忙让白栀坐回原位,让大夫诊脉抓药。
见她有话要说,谢怀兰先她一步启唇。
“我是在山下的一处水域捞起白姑娘的,与你同落入水流的四表弟被冲散到其他水域,也已经被人救起。”
心下稍安,白栀颔首致谢。
谢怀兰与白栀毕竟不熟,寒暄一二再无别话,恰逢门外有人来报,“谢千户,宁王府的左长史来了,说要商讨宁王微服游玩路上防守一事。”
“好,谢某这便来。”
谢怀兰等大夫走后,悉心地为白栀关上房门。
将养了一日,白栀深知不能再麻烦别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踏出门槛。
谢怀兰站在宅子门口,笑道:“不着急走,我为你引见一人。”
山林话意欲挑明而不明,白栀并不准备见谢郁离,渭晋分明才是最好的界限。
她转身背对着谢怀兰,朝着面对的这条路而走,身后有人追赶而来,又并不急着赶上她,反之长手一伸遮住她眼睛,玩起小孩子才会的恶作剧。
“猜猜我是谁?”
白栀没有回头,也没有挑开手掌回身,与之开起玩笑,“你是谢清清?或者是谢音仪?还是齐阮?”
谢怀兰还在他最先站定的地方,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人,谢怀兰笑问:“你不看?”
“嗯。”谢郁离清亮的眼睛看向更远的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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