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诺大的院中,便又只剩宋欢一人了。
她没睡,而是先去了她原来屋子里的小书房。
挑帘进去,焚烧笔墨的味道浓郁,宋欢推开窗散味道,又来到书桌前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剩下的纸张干净整洁,没有沾染一点印记才放了心。
清理痕迹这事儿得做得干净点。
最后,端着炭盆中已经被烧成灰烬的纸,宋欢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寻摸到院中一个僻静的墙角,把灰烬埋进了土中。
做好这一切,她松了口气,对一直唠叨她的系统说:「您先停会儿行不行?让我想一晚上,明天再敲你聊。」
系统立刻停止电子音轰炸:「好的呢,亲。」
宋欢站起身拍拍手,端着炭盆回了房。
然而她自以为处理的万无一失,却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她上回被偷闯进府中的胡人伤了后,裴砚那厮便在宁县的宅院中安插了暗卫。
宋欢前脚刚刚离开,后脚便有暗卫出现,将她埋下的东西全给挖了出来。
所幸,她烧得的确很干净。
暗卫虽然将东西都挖了出来,但一抔灰烬,什么线索都不曾留下。
只是到了黄昏时分,裴砚从军营回来时,一下马便看见暗卫留给他的暗号。
待他拿着一个小包袱走到院外,暗卫早已在那里等着他。
“主子。”暗卫拱手,整个人隐在阴影里。
“何事?”裴砚声音低冷,半眯的双眸锐利似刀。
暗卫抬眸与裴砚对视一眼,便觉一股凌烈寒气瞬间笼罩在他全身,骇得他手脚霎时冰凉。
暗卫立即垂首,一五一十将今日宋欢的所作所为禀告给裴砚。
书房、厨房、信、崔家小娘、烧成灰烬的纸……裴砚听罢,眉心蹙得愈来愈深。
信……什么人的信?
欢欢将信烧掉,可是为了护着给她送信的人?……她护得是谁?
挥退暗卫,裴砚在院门外踱步良久,双眸渐渐冰冷,身上寒气愈发浓厚。
直到院门“吱呀”一声,女人娇俏地从院中走出来……
“你回来了。”宋欢出门时,正瞧见裴砚踱步往院门这儿走,便以为他是刚回来。
“我瞧着天都快黑了,正想去府门看看你回没回来呢。”
她说着走到裴砚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裴砚攥着小包袱的手一紧,心头蓦地一凛。
“娘子……”他话音清冽,像是初春夜里的寒霜,若是欢欢肯如实与他相告,那便……只是他多想了。
“你着急找我,可是有事想告诉我?”
宋欢在他心口处点了点下巴,“是有一事要与你说。”
裴砚喉头一紧,“何事?”
宋欢松开他,左右张望了一瞬,见四下无人,她才踮起脚在裴砚耳边道:“秦伯伯让人送来了信,让我带你去盛源茶楼和他见面。”
女人话音极轻,可每个字都带着股温热,从他的耳朵直钻进大脑。
眨眼间,他身上那层薄冰便被烫化了,浑身都热烘烘的。
裴砚双耳通红,心道是自己多疑了。
再开口时,语气不由便软了几分,“秦庄主何时来的宁县?”
宋欢这时向后撤了半步,抬眸看到了裴砚的脸。
但此时裴砚唇边已然勾着笑,一点儿都不见方才冰冷的情绪。
宋欢自然看不出这厮已经脑补过一出她“红杏出墙”的大戏,于是闻言,她只摇了摇头,颇有些埋怨的道:“不知道,今日刚让人送来的信。不过这信说是送给我的,秦伯伯找的人却是你。”
说着宋欢从腰封里拿出那封信,撇撇嘴道:“你看这信封上写得字——“宋欢亲启”?哼,拿我做个幌子罢了。”
“……”裴砚低眸,望着宋欢手中的信封,勾起的唇角蓦地僵住。
若是秦庄主送来的信仍好生生的在娘子手中,那他娘子今日烧得……是什么?
裴砚他接过信,眸光霎时沉了下来,“除了这封信,娘子可还有其他事要与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金金:今天是裴·脑补吃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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