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闻言,抬眸看了宋欢好几眼。
见她应是真没事,才松了松心神,道:“可您也睡得太久了。”
“您不知道,您头一日白天睡着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您一直未醒,侯爷便想将您叫醒吃口东西再睡,可无论侯爷怎么叫您您都不醒,可把侯爷吓坏了,连夜命奴婢去请了军医。”
“军医过来给您把了脉,告诉侯爷您没事,只是睡的深,到第二日早上便能醒了。”
“侯爷竟是一夜没睡,怕您半夜醒了想吃点什么,一直守着您。”
宋欢:“……”嗯?
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锦月却是没停下来的意思,跟讲故事似的,把裴砚在宋欢昏迷期间做了什么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可没想到,您到第二日早上仍是没醒,侯爷大发雷霆,把军医轮着叫了过来为您诊脉,还下令说若是您今日再不醒,便将那些个军医一个个按军法处置。”
“好在夫人您昨晚醒了过来,您不知道,昨日秦大夫将消息带回药帐的时候,药帐里的大夫们可是实实在在的感叹了您一番好。”
宋欢:“……”一时无语凝噎。
这还能感叹好?
恐怕都在背后骂她才是真的。
裴砚砚这是把她的人品都给败光了好不好!
锦月末了又总结道:“夫人,依奴婢看,侯爷如今对您是上了心的,真好。”
宋欢抿紧双唇,颇为用力的点了两下下巴,“对,真好。”
“我们先不提这事儿了。”宋欢缓了缓,问锦月:“陈大夫和顾大夫……他们怎么样了?”
提到这件事,锦月轻叹一声,回道:“陈大夫自知芮娘姐姐做错了事,不好再留在军中,便向侯爷求了情,带着芮娘姐姐回老家去了。”
宋欢:“侯爷答应了?”
锦月颔首,“自是答应了的。”
宋欢便不再问了,锦月知道的事,只怕是裴砚想让她知道的,问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
……
辰时末,宋欢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裳。
正边擦着湿漉漉的发尾,边用着热乎乎的早饭,好不享受。
地面却突然一阵晃动,紧接着外头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宋欢眉目一紧,“锦月,去问问秦十发生了何事?”
锦月应是。
片刻后,她回来道:“秦护卫说,是胡人突袭,侯爷领兵出战了。”
“嗯,我知道了。”宋欢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用完早饭后,宋欢还是让锦月带着往药帐走了一趟,如今负责裴沉裴深他们伤势的人,正是那日帮着宋欢一起给裴沉取箭头的秦大夫。
宋欢想去问问秦大夫,裴沉的伤口恢复的如何?
虽然她学的是兽医,但她也是有职业操守的。
裴沉怎么说都是她的病人,对病人的病情进行及时跟进,是她应该做的。
另外,关于陈济和顾芮娘,她也想知道能不能从秦大夫口中听到一些不一样的……
不过最后的结果很让她失望,秦大夫所知道的和锦月一样多。
“裴沉、裴深他们几人的伤情就要多麻烦秦大夫您费心了。”
宋欢和秦大夫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要离开。
但临走之前,她觉得还是要挽回一下被裴砚毁坏的形象,又道:“我听说这两日……侯爷因我的事难为您和军中的诸位大夫,其实侯爷也只是一时心急,我在这儿像您道个歉,也麻烦您能将我的歉意转告给其他大夫,千万不要把此事记挂在心里。”
秦大夫闻言大惊,忙揖礼道:“未能查出夫人您昏睡的病因,是吾等医术不精,与您有何干系?夫人道歉的话可是万万使不得。”
宋欢见秦大夫言行不似作伪,心里稍微放心了点。
看来她的形象还有救。
须臾,宋欢想到了办法。
她淡笑道:“其实只是我自己嗜睡,多少还是连累了您与诸位大夫,只不过我与锦月来军中来的急,身上也并未带什么好物件。”
“但我脑中倒是存了些关于如何治理外伤的东西,若是秦大夫不介意,改日我倒是可以默写下来,让锦月送来给您瞧瞧。”
秦大夫听到前一句本是要推脱的,可他听到后一句,眼中不禁冒出了光。
不说别的,自打那日见到侯夫人取箭头的本事,他们几个大夫已经心心念念了好几日。
从前陈大夫和顾大夫在军中时,他们也曾想过让从他们那里学上一二,可顾大夫那人将本事看的紧,陈大夫虽有心想和他们谈论一二,但他拗不过顾大夫,终究也只能告诉他们一些皮毛而已。
人命关天的事,只知道一些皮毛是不敢乱用的。
秦大夫忍不住问:“那您那日给裴沉护卫取箭头的本事……可否指点吾等一二?”
宋欢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形象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