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瞧着裴侯夫人是在和裴侯说悄悄话?”
耳旁陡然响起孝成帝和皇后的声音, 宋欢身子一僵, 生生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 抿唇轻碰了下裴砚的耳朵。
而裴砚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哟,臣妾看错了,这是在小两口在打情骂俏呢。”皇后话音刚落便看见这一幕,笑吟吟的改了口。
裴砚闻言并未多做解释,带宋欢侧身退向一旁, 面无表情的向孝成帝和皇后行礼:“微臣见过圣上,皇后娘娘。”
宋欢微垂着头,与他一同行礼。
而她身后的崔玉宁脸埋的更低,在腰间交叠的双手手死死握紧。
孝成帝随意扫了一眼裴砚, 摆手笑道:“裴卿不必多礼,走罢, 随朕一起进去。”
话落,伴着内侍一声尖细的嗓子, 孝成帝和皇后携手迈进宣德殿。一时间,殿中诸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起身,恭迎孝成帝和皇后。
楚徇半低着头,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对面裴砚的位置。
父皇都来了宣德殿,这人竟还不到?
楚徇眉心紧皱, 玉宁今日……当真会出现在宴上吗?
正当楚徇焦躁不安之时,裴砚和宋欢已随着孝成帝慢慢走到了他们的位置站定。
楚徇抬眸,猝不及防便看见跟在宋欢身后的崔玉宁……她,瘦了许多……
“四哥?四哥!”六皇子楚阈小声叫着楚徇,见他置若罔闻,不由有些急了,伸出小胖手猛拽了他四哥两下衣袖。
楚徇回神,低头看向楚阈目露不满。
楚阈小声提醒:“四哥,方才父皇让咱们都坐下。”
楚徇一惊,这才发觉父皇正看着他,眼中似有些微不满,“徇儿可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说出来,让诸位爱卿一块儿瞧瞧。”
楚徇心神微敛:“回父皇,儿臣只是见到裴侯……想起了在宁县军营中那场比试。”
说着他转眸看向裴砚,道:“日后若有机会,本皇子倒是想再向裴侯讨教一二。”
“四皇子过奖。”裴砚淡淡出声,“若四皇子愿意,三日后,可在京郊训练场一见。”
楚徇眸光一紧,暗暗咬牙道:“如此,本皇子三日后定会赴约。”
“徇儿,莫要胡闹。”
孝成帝出声训诫楚徇,“裴卿乃我大楚栋梁,岂是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比?”
虽这般说,但方才裴砚和楚徇两人你来我往,言语间针锋相对之时,孝成帝一直在观察着二人,见楚徇在和裴砚对峙时不曾落于下风,其实心底甚是满意。
“父皇教训的是。”楚徇闻言面露狼狈之色,他深深吸口气,拱手认错。
孝成帝:“坐下罢。”
楚徇作揖,不动声色的垂眸坐下。
自始自终,再未往裴砚他们的方向再看一眼。
父皇虽不认得玉宁,可这宴上女眷诸多,他不能让自己给玉宁带来危险。
宋欢做在裴砚身边,视线稳稳落在桌几上那盘桂花糕的上面,看上去规规矩矩的。
可其实她脑中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方才裴砚和孝成帝、楚徇交锋的时候,宋欢已暂时让系统停止告诉她危险源。
裴砚和楚徇的话,不知道孝成帝听没听出来猫腻……
当日在曲子河,楚徇并未给出明确答复。
可他那句“日后若有机会”,却是在给裴砚答复,告诉裴砚他答应了裴砚的条件。
而裴砚这厮的“三日后一见”,自然指得是见崔玉宁,把崔玉宁交给楚徇……
既然合作达成,那裴砚这厮……应当生命无虞吧?
宋欢心神稍稍稳了稳,让系统继续。
她对龙椅之上,孝成帝没甚新意的官方开场白毫无兴趣。
足足过了一刻钟,宫宴才正式开始。
——桌几上点心被身旁伺候的宫女撤下,内侍陆陆续续端上佳肴,舞姬随乐声入场。
宋欢目光一一扫过桌几上的美食,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抬头看舞姬跳舞。
裴砚先前听了宋欢的话,这会儿自然也不会进食。
但让他看舞姬跳舞?那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向来不喜这些,看舞姬跳舞不如看他娘子。
然众目睽睽之下,裴砚也不可能一直盯着宋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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