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这醉涂山内的一种秘药,一副值百两银子,非甲等的倌儿还用不上。
孟桥也不知道那药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喂了那药,男孩儿的个子就不会再长了。
可虽说药没喂成,但这也不过才半年,陆戚怎么就一下子蹿这么高?
……看着好像都快比自己还高了。
如今陆戚早已被赎身,卖身契是捏在自己手里,但为了糊口,还是在这醉涂山内当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听了孟桥这句话,陆戚慢吞吞的收了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身将门关上,走到桌边来坐下。
“怎么了。”陆戚斟了一杯茶,还想再斟另一杯,却发现壶里已经没有了,只好放下,似笑非笑道,“太高了是不是不好看?”
季晟说要带自己去玩,顺便找孟桥,洛闻心着实期待了好一会儿。
可出了客栈,上了马车,没过多久,却在一栋华丽的小楼前停了下来。
这桩小楼实在漂亮无比,连檐上的片都是琉璃般的颜色,远远站着,还能闻到里面有香气和笑声传来。
洛闻心好奇的望着那里面瞧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好生热闹。
两人一进去,更热闹,立刻便有几个香喷喷的男人女人迎了上来。
“哎哟,二位爷~~”为首的一个妈妈以手帕掩嘴,笑道,“您们这是想……”
等看清了来的两人,这妈妈却怔了一怔。
这妈妈在醉涂山做了三十多年,上至达官贵族,下至江湖草莽,是什么人都见过,眼光老到毒辣的很。
只消一眼,她就能看出眼前这人想要个什么样的,是喜欢大胆奔放一点的,还是喜欢内敛含蓄一点的。
可眼前这黑衣男子,一身最正常不过的江湖人打扮,面具下的轮廓,虽细看之下仍能觉出几分俊郎,可这浑身的气势……
莫名不敢让人觉得他是来嫖的。
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转而将目光移向另一位。
下一瞬,她的眼睛便瞪大了。
这、这这这……
饶是这少年被抱在那男子怀里,遮去了小半张侧脸,可仅他方才抬起脸来的那一瞥,就足以让妈妈发现,眼前这少年,是个极品。
多年习惯使然,顿时,这妈妈目光直白、脱衣扒皮般的,将洛闻心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越看,眼睛里越迸射出奇异的光芒。要不是顾忌着这凶神恶煞的黑衣男子,她那涂着鲜红丹蔻的尖尖十指,恐怕就忍不住要上来摸洛闻心的脸了。
洛闻心扭过身,把脸埋在季晟怀里。
他觉得这里怪怪的。
不太像正经的酒楼。
而且这些妈妈们,怎、怎么都穿成这样呀……
季晟手搭在他腰上,安抚的拍了拍,抬眼一扫,嘴角平直,眼神凶戾。
单这一眼,就让那妈妈吓出一脑门的汗,顿时是如梦初醒,后退两步,才在左右婢女的搀扶下站位了,讪笑道:“二位爷有何吩咐?是来间房还是先听小曲儿?我们这儿有……”
男人自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扔过去,声音沉沉的,“一间包房。”
“好好好。”妈妈擦擦额上的汗,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那,可要人伺候……?”
“不用。”男人冷声道,浑身都是煞气,“让你们的人滚远点。”
第28章
目送着二人远去,上了楼、进了包房,崔妈妈才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活了快五十年,怎么就在今天看走眼了!
那少年生的是如此罕见的容色,他身旁的黑衣男子又一副凶恶之相,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她脑子一抽,还以为对方是来卖人的,心中不禁大喜。
连开多少两银子都想好了。
醉涂山里的红倌儿们,被依照相貌和身段儿,分为甲等到丙等共三个等级。
乙等和丙等的红倌儿,多是百两银子以内就能买下他们的卖身契,进了醉涂山以后,统一调教一些时日,就会被推出去接客赚钱。
而甲等的倌儿,整个醉涂山也没有几位,都是从小就被卖进来的,进来后也不急着送去前头,是花银子把他们当少爷养着、供着,还学琴学画学书法。
也只有一个陆戚,虽然被卖进来的时候已经快十六了,但那小脸生的顾盼生姿,崔妈妈当即就拍板,破格把他定为了甲等。
谁知道啊,世事难料。
如今,陆戚虽然脸还能看,但那身高体格实在不堪入目。
唉。不提了。
崔妈妈沉沉叹了一口气。
——但若是方才那少年,莫说甲等了,她恐怕会专为他辟出个天字号头等来,金枝玉叶养着,待价而沽,一直到他十八岁,再以千两黄金起步拍卖他那破题儿头一遭。
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遗憾片刻,又暗自思索:也不知是什么人家,养出的这般标志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