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平时我们练习的地方了。”晓梅指给李婉宜看,对于她此刻脸上的惊讶,倒也没露出鄙夷的表情。
毕竟不少人第一次到这儿来时,脸上的表情也和李婉宜差不多。
顶多……李婉宜的稍微夸张明显了些。
演奏室内早就分好了谁应该在哪儿。也就是说位置基本都是固定的,除非团内首席人选有变,会稍微调整一下个别人的座位外,其余时候都不会有大变动。
所以不好随身携带的乐器,都放在这儿。
比如竖琴、钢琴这些。
李婉宜看见放在一旁的钢琴,便看向晓梅笑问,“晓梅,你不是说你是钢琴吗?那……你的钢琴是哪架啊?”
晓梅听了,抬手指了指说,“那架。”
李婉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晓梅钢琴的摆放位置在第二个。愣了一下后,视线在第一架钢琴,和晓梅的之间来回,这才支吾的疑惑开口,“那……这个是……?”
她话音未落,晓梅便率先回答了李婉宜的问题,“第一张钢琴,是圆同学的。”
这个答案让李婉宜瞬间微抿了唇。这个答案其实冥冥之中她有猜到一点,但却不愿意去承认。但当现在晓梅揭露答案时,李婉宜心里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确定了结果的不高兴”。
而她不高兴的理由也很简单。
——那是宋圆的钢琴。
“我记得……她好像不是演奏团的人呀,那为什么……”李婉宜心有不甘的开口。
她好不容易才面试进了演奏团。宋圆呢?甚至连正式成员都不是,却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最令人气愤的是,她还霸着首席钢琴的位置。又压过了自己。
李婉宜越想越不甘,便看向晓梅一脸疑惑的开口,“我听说……晓梅你才是演奏团的首席钢琴啊,这……”她顿了顿,一面观察晓梅的表情,一面继续上眼药,“我都有些不平了。”
李婉宜说完,晓梅的脸上却是便显得不太高兴,被旁人强压一头这么久,谁都会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怨怼来,更何况博洋的学生都算得上是含着金匙出生的。心高气傲谁又肯轻易服谁呢?
晓梅也才十六七岁,会对宋圆有不服气的心理,也算正常。
但技不如人是事实,她自己也能认能说。可同样的话从别人的嘴里出来……那就不是一个意思了。
就像你可以自我调侃“我已胖成一只猪”,但不代表旁人也可以说“你都胖成猪了”。
前者叫自嘲。后者叫挑事没眼力劲儿,拿着没脑子说是直爽耿直。
比如此刻的李婉宜。
所以晓梅听完后,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后这才又开口,“这是以琴技排下来的位置,虽然我在演奏团是首席,但放眼整个博洋。宋圆当得起这个第一。”
“原来是这样啊……”李婉宜见晓梅的不高兴好像更多是冲着自己来的,忙讪笑着开口说,“我都不懂这些,晓梅,谢谢你告诉我啊。”
晓梅听了李婉宜的话,都懒得和废话,往角落里又走了两步后这才停下来,转身看向李婉宜指指脚下的位置对她说,“以后你的钢琴就放在这个位置。”
她话音刚落,刚还讪笑着的李婉宜便傻了眼。她看着晓梅错愕的重复,“我的……钢琴?”
“对啊。”晓梅一看李婉宜这反应便立刻明白了点儿什么,看着她语带讥讽的又开口,“你没仔细看报名表吗?凡事报名演奏团的成员。必须保证自己的乐器有两件,尤其是大件乐器,比如钢琴、竖琴一类。”
“一件方便放在这儿做平时练习,一件自己在家日常使用。”晓梅说到这儿后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李婉宜继续说,“怎么?难道你打算每天雇人搬进搬出吗?”
顿了顿后晓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李婉宜试探开口,“你不会……只有一架钢琴吧?”
“怎么会。”她话才出口李婉宜立刻反驳,强笑着说,“我怎么会只有一架钢琴呢。”
“那就好。”晓梅在心里冷笑,但面上不动,随意的点点头后催促李婉宜说,“那你赶紧把钢琴搬来吧,以后一起练习的时候都要用的。”
顿了顿后晓梅又补充,“最好这两天内就搬来吧。”
“好……”李婉宜扯着嘴角,努力保持着微笑。但心里却打着鼓,不知道该怎么和月琴说这件事。
就在她心中烦恼时,晓梅倒是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她总算明白点唐芙的心态了,前几千唐芙当着众人的面给李婉宜难堪的时候,晓梅还有些不忍。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特别能理解唐芙。
因为有些人啊~其实并不值得被同情。甚至有时候,连你自己都忍不住想踩她一脚。
人能被厌恶成这个样子,也算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晓梅一说钢琴要尽快搬去,李婉宜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月琴提。
果然,话才出口月琴刚端起的红茶便又重新放回桌面。杯壁磕碰到瓷勺,发出清脆的金属声,显得主人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怎么又要买钢琴。”月琴眉头微蹙的看着李婉宜,很是不满。“你这儿不是已经有了吗?”
“这……”李婉宜见月琴生气,委屈的无措了下,但还是硬着头皮朝她移了过去,打算和她好好说,“娘,是因为之前博洋的同学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钢琴弹得不错,就大力邀请我参加演奏团。”
“原本我也不想参加的,毕竟我学钢琴并不是为了这些,只是想单纯的让您开心,想弹给您听而已。”李婉宜一面说一面观察月琴的表情,见她脸上稍有缓和后便继续往下说,“可……那位赵小姐也在演奏团里,言语间就有些……挑衅。”
“哦?”月琴听到这儿重新扭过头来看向李婉宜,“哪位赵小姐啊?”
“就是之前您陪我去博洋的时候,看见的那位啊。”李婉宜提醒月琴,等她面露恍然后,这才继续往下说,“她说我没关系,但捎带到了您……我就忍不住。所以……一来二往的,我就稀里糊涂答应进了演奏团,这才……”
“捎带我?”月琴眉头皱着,刚开始没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才突然想起般重新看向李婉宜问,“你这位同学的妈妈……是不是姓孙?”
“是啊,就是姓孙。”李婉宜立刻点头,顿了顿后又看向月琴,装作一无所知的问,“娘,你人这么好,赵同学为什么要针对你?”
这话出口月琴的脸上便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尴尬,连眼神都微微闪烁,“谁知道呢?这人就是这样的,也许你并没招惹过她,但却不代表她就能喜欢你。有些人天生心眼比较小,你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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