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婉宜也在一边附和点头。
船老大的样子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李婉宜平时也许还敢耍耍小姐脾气,但现在什么依仗都没了,不要太乖巧老实。
“啊?不是一起的吗?”船老大揣着明白装糊涂,甚至故意凑近李婉宜,笑嘻嘻的问。
一面问一面趁机打量她。发现竟然算是上品货,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等李婉宜又用力点头后,这才重新直起身看向东子说,“那行吧,顶多船票钱给你算便宜点,礼就别想再收钱了。”
东子虽说有些不满意,但现在自己的生路就捏在人家手里,而且他也不过是给章铃等人打打下手,分的钱也就那么一点儿。现在能省一点……那就省一点吧。
“行吧,船老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东子利落的一点头,扭头就看向李婉宜说,“你跟这位船老大走,别上错了船,不然找不到郑大少爷可和我没关系。”
李婉宜有些犹豫的看向船老大,心里有些忐忑后悔,但这个时候再想回头,似乎又觉不甘。
正左右举棋不定的时候,船老大笑呵呵的看着她说,“放心吧小丫头,我们收钱办事,是讲信用的。”顿了顿后朝站在自己右边的人偏头看了一眼,顺便使了个眼色后这才开口,“去,送这丫头坐红船。”
手下一听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点点头后也不和李婉宜废话,冲她做了个“跟上”的姿势后,便直接转身率先走开。
李婉宜踌躇了一下,东子见了轻推了她一把没好气的说,“去啊,你不想见你的郑淮哥啦?”
这话似给了李婉宜勇气,一咬牙便跟上了那手下。
大约这个地方是不允许经营的,所以一点儿光都没有。李婉宜走得特别小心,就怕失足掉进水里。
但即便这样上船的时候还是差点绊倒,人踉跄了两步后,几乎是跌进船舱的。
但刚进去还没站稳,便被人从后面掐住了脖子,反剪了双手。
那力气大到让李婉宜叫都叫不出来,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个小鸡崽子,任由人百步一样。
船舱內有很昏暗的煤油灯,但比起刚才在外面的黑暗,这里反而显得明亮些。所以李婉宜在被那手下绑住双手时,这才看清船舱内有不少小姑娘都被绑了手脚,堵住嘴捂了眼。
此刻听见船舱内有动静,均发出模糊的惊叫声。可惜一个个被绑得动弹不得,除了在原处蠕动几下什么都做不了。
——她被骗了!
李婉宜睁大了眼终于恍然回神。但刚想张嘴手下已团了一团布塞到她的嘴里,顺势堵住了李婉宜的声音。在蒙上眼被敲昏前她依稀听见东子在外正和船老大笑嘻嘻的打着商量,说着什么“多少给点儿”之类的话。
……原来,刚刚讨论的是她的价钱。
李婉宜在绝望中陷入昏迷。
月琴被人赶出了小洋楼后,这才回过神来开始担心一夜未归的李婉宜。慌乱无章的她竟然没想到去宋公馆,而是跑去了警局找老警察他们。
刚到地方便老警察等人便急匆匆的往外走,撞见要见门的月琴后顿了脚步,迟疑了一下开口,“月琴姨娘,你这是?”
“警官、警官!我家婉宜昨天晚上跑出去,到现在找不见了!你、你们能帮忙找找吗?啊?!”月琴拉着老警察的手,满眼恳求和焦急。
老警察听了“这……”了一声,迟疑了一下才叹了口气开口对月琴说,“月琴姨太,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你有点心理准备。”
原来昨天晚上凌晨时,老警察等人便知道了章铃等人的动向,不仅如此还顺着章铃和郑淮他们交代的,把东子和其他人也抓了回来。
虽说月琴等人被盗的珠宝首饰只追回了大半,但也算是保住了一部分财务。
但抓到东子的时间有些晚,是今天早上五点才抓到的人。
带回来审讯了半天后,直到刚才那小子为了戴罪立功,才说出李婉宜被船老大当货,和其他女孩一起运走卖掉的事。
老警察带着人现在出来,便是去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将这些女孩儿找回来。
月琴听完这些,整个人都呆住了。
老警察现在急着出去办案,也不知怎么宽慰月琴,只好说了句“月琴姨太,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说完又叹了口气,赶紧快步上车,争取将人找回来。
月琴独自一人站在原处,半响后才软倒在地,哭嚎悲切。
——“婉宜啊——!!!”
苏圆知道李婉宜被卖掉找不到时,是月琴和宋穆楠登报离婚,拿走她那份东西时,从秦年雅等人的口中得知的。
“哎,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秦年雅轻叹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
李采春虽说和李婉宜没什么交情,但她和月琴倒曾因苏圆的原因,好好相处过一阵子。所以对于月琴的遭遇也颇为同情。
只是同情的同时,又忍不住生气。
不仅带了些“怒其不争”的味道骂了两句,“这月琴也是,当初要是让大姐你好好教一教李婉宜,现在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
“只能说世事难料吧?”秦年雅又叹了口气。
苏圆在一旁听着也有些不是滋味,顿了顿后又重新看向两人问,“那……月琴姨娘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她打算拿着那些钱去找李婉宜。无论要找多久,花多少钱,都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秦年雅对苏圆说。
顿了顿又说,“估计现在……人已经出上海了吧?”
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再见到她和李婉宜了。
秦年雅一想到这儿便有些伤感。
同样伤感的还有苏圆,和秦年雅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实在提不起兴致,便找了借口准备回自己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