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她无名指有点空。◎
阮轻轻权衡再三,决定跟大伯一家从此陌路。
关于爷爷的遗产,原主爸妈逃家时就已自动放弃继承权,不管爷爷临终前是否给原主留了财产,因父母的意外离世,原主不在意,甚至抗拒来自素未谋面的爷爷的馈赠,那么,阮轻轻便也不会费力去追讨。
至于之后的算计,一手钱,一手婚姻,交易完毕,双方清账。
可对方好像不这么想。
这一天,阮轻轻早饭后便收到合作推广的品牌方打来的尾款,心情正好,就接到了大伯阮致贤的电话。
“轻轻,是大伯,咱们快有大半年没见面了,什么时候有空来北城,咱们一家团聚团聚。”男声粗哑,虽尽力温和,但仍能听出刻意和生疏,还有微不可察的讨好。
原主记忆中的阮致贤不苟言笑,皱眉看过来的目光严厉疏离,一身上位者的威势,全然不把人放进眼里。
如果不是确信耳力正常,阮轻轻差点以为听错了。
阮轻轻挑了挑眉,语气无波无澜道:“什么大伯?”
电话那头的阮致贤她轻飘飘的反问生生噎住,好半晌,深吸一口气,他才继续若无其事说道:“轻轻,你对大伯有情绪,大伯可以理解。”
“可谁家还没一点磕磕碰碰,咱们有问题解决问题,有矛盾解开矛盾,不能一味任性。”
“……”
这理所当然的说教口气,都把阮轻轻听懵了。
他屈尊降贵打电话,又一副求和的语气,是有求于她吧,那么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教她做人?
呵,答案在他接下来的话里。
阮致贤继续苦口婆心,试图对她洗脑:“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争了吵了闹了,但打折骨头连着筋,一笔也写不出两个阮字,关键时刻一家人还是会团结起来,彼此你拉我推,兴旺家族。”
然后又高高举起亲情的大旗,循循善诱:“当年,你父母出事故的消息传到你爷爷耳里,他悲恸难抑,病情恶化,没救治过来也跟着走了,大伯一时难以接受,因此迁怒你。大伯给你道歉,是大伯做得不对。现在我已悔悟,这世上咱们是血缘最近的至亲,大伯会替你父母和爷爷照顾你,给你撑腰。”
阮轻轻:呵,呵。
真好笑,她以为上一通电话已经让他们见识到她的刺,不再软弱好欺,好大伯竟妄想拿捏她。
有的人缺少挫折教育,没点ac数,以为全世界都该听他的,几句不走心的话就能把人哄回来,任他差遣。
可能她上次还是太温和了,既然这样,她不介意彻底撕破脸。
阮轻轻故作好奇反问:“我有哪里需要你照顾吗?”
“沈明屿那么爱我,只要我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捧到我跟前,恨不得要星星不给月亮,我一句话比圣旨还管用,说起来,沈明屿的资产和名望都远胜阮家吧,有他照顾我,没你插手的余地的。”语气俏皮又真诚,像被宠坏的孩子,不知所觉下刀子。
阮致贤一时竟分辨不出阮轻轻是否故意挤兑,他只好说:“人心易变,特别是男人,但家人不会……”
“劳你提醒。”阮轻轻打断他,语气也淡下来,“不过,你一直说家人,我倒听说了不少家人打着亲情的幌子理所当然趴在他们口中的‘家人’身上吸血的例子,各个面皮超厚,嘴脸丑恶,我当时还庆幸自己没碰上,现在看来,我庆幸的有点早了。”
“你胡说什么?!”阮致贤呼吸声都粗重不少,显见气得狠了,可他还在极力压制怒火,因而声音愈发粗噶难听,“你这是要不认大伯了?”
阮轻轻淡淡反问:“是又怎么样?”
阮致贤痛心疾首训斥:“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变成这幅样子该多失望痛心?”
听他还有脸提原主的父母,阮轻轻立刻冷下声:“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怎么对待他们女儿的,只会给我拍手叫好,要是他们能自己出门,恐怕早就打上你的门了。”
“还有,一笔确实写不出两个阮字,要十二笔,你从开始就错了,咱们早就陌路。”阮轻轻沉声认真警告,“所以,不要再来打搅我。”
说完,不等对面回话,利落挂断电话。
阮轻轻躺进沙发,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眼底的怒气褪去,涌上淡淡的轻松。解决掉一个麻烦亲戚,确实让她身心舒畅。
阮致贤的出现让她想起让原主“卖身”的那张银行卡,不过翻箱倒柜一番还是没找到。
阮轻轻口渴放弃,只是一时兴起,找不到也就算了,现在最迫切的是给沈明屿打个电话。
能让阮致贤对她放低姿态的原因只有沈明屿,她要尽快跟沈明屿表明立场和想法,以免被阮致贤钻了空子,让沈明屿因她而束手束脚帮扶了阮致贤。
要是那样,阮轻轻会呕死。
下楼接了一杯水,喝完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她趴在床上拨通沈明屿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沈明屿的声线一如既往温和沉稳:“在家吗?”
“嗯。”听到熟悉的声音,阮轻轻下意识唇角上扬,“也有好好吃饭。”
不久前的一次通话,她犯懒不想起床,被他抓住她过午还没进食,自此,他便上了心,中午时分都会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或催促询问。
阮轻轻在想该怎么说。
她平时对阮家的远离姿态瞒不过他,现在摊开明确讲出来,也没什么开不了口的。
“我大伯刚才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不要再找我,以后就是陌生人。”
虽然知道他不会,但阮轻轻还是忍不住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不依不饶。”
一段感情开启之初,朦胧易碎,容易患得患失,也会极其在意对方的想法。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他说得温柔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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