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
宋景曜照旧还是爱吃糕点,喂鱼,自得其乐。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伺候的太监不见了,一个人影慢慢走近。
那是个长相白皙清秀的年轻男人,嘴角有一颗美人痣,一笑起来,就平添了几分亮色,让人有点惊艳。
他走过来,看似友善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可就不怎么好听了。
“倒是没想到你这个傻子也不蠢,手段不少,成了大赢家。现在,皇上宠爱你,你很得意是吗?但别笑太早了,不到最后,又怎么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呢?”
男人嘲讽地笑着,觉得自己再怎么也不至于输给一个傻子。他能得皇上宠爱,那自己也可以,甚至比他更好。
对于无缘无故上门找麻烦的人,宋景曜根本懒得理会,转身就想走人,但那男的步步紧逼,显然并不打算那么轻易就放过他。
宋景曜后退避开,因为再退,他就要掉进湖里去了,所以他下意识推了那个男的一把,让他走开,别挡着自己。
明明没用多大力,可那男的突然就猛地向后一倒,像是毫无防备地落入了水中。宋景曜还看见了,那男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个方向,然后露出了隐晦得逞的笑。
扑通一声,重物落入水中。
那男的在水里胡乱挥舞着手,惊恐地喊救命。
这时,不远处,穿着一身墨色华贵锦袍的俊美男人走了过来,俨然是有着暴君之称的沈修竹。
他冷淡地走近,脸色不大好。
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连忙骂了底下的人,惊扰圣驾,快把水里那个捞出来。离湖边最近的两个太监赶忙跳进水里,游过去,把人救了上来。
因为浑身湿透,那人身上的衣服变得极其贴身,勾勒出了身形曲线,头发湿漉漉,脸色煞白,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他声音有些低,像是害怕什么一样,哆嗦着说:“……我不明白,我只是和你说两句话而已,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水,置我于死地?”
沈修竹寒冰似的声音响起,“你说是贵妃推下水的?”
他扫了宋景曜一眼,浑身颤抖了一下,没说话,但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一般来说,看到这样一幕,皇上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可能要以为贵妃心思歹毒,偏向弱势的一方了。那男的正是打的这个主意,毁掉宋景曜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又让皇上疼惜自己,一举两得。
但显然,暴君的心思,是不能以常人来理论的。
暴君神情可怕,阴森道:“既然知道他是朕的贵妃,你还敢一口一个你,你算什么东西?我看你这嘴巴要来也没用了,来人,把他的嘴缝上。”
那男的震惊,怎么都没想到皇上的反应是这样,把嘴巴缝上?!想想就觉得极痛了。他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跪下来求饶,求皇上饶过他。
沈修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温度,“既然朕的贵妃会推你入水,那就证明他讨厌你,留着你让他不高兴吗?拖下去杖毙,别脏了爱妃的眼。”
企图陷害宋景曜,最终自己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难道暴君认定了一个人,不管他做什么都一味护着吗?没有任何是非道理可言的吗?!
难道他就要这么死了?
他不能接受,求不动皇上,他转而扑到了宋景曜脚下,哭得稀里哗啦,极其狼狈,指望他为自己求情,仿佛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做的恶毒事。
宋景曜被抓着衣袍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修竹的脸色就先沉了下来,“你们都是死的吗?爱妃的衣服就这么被弄脏了!”
显然在他眼里,其他人的命,连宋景曜的一片衣角都比不上。
太监们白了脸,立刻冲上去把那人粗暴地扯开,不让他靠近宋景曜半分。
那人太过恐惧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哭嚎得撕心裂肺。
宋景曜皱了皱眉,本来在吃糕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虽然他不喜欢那个人,但还没有到要人死的地步。
他想了想,伸手扯住了沈修竹的衣角。
沈修竹回头看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思,抬手擦掉了他嘴角的点心碎渣,说:“他是自找的,不关你事,不用有负担。”
顿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就把人毒哑好了,太聒噪了。”
太监立刻领命,把人拖了下去,忍不住在心里暗啧。这人怎么这么蠢,敢动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
而且经此一事,宫里的下人更加觉得这位新贵妃不得了,竟然能干涉暴君的决定,以前敢反驳暴君的人,现在坟头草都有一米多高了。
之后,宫人伺候这位新封的贵妃,都极其的小心翼翼,一点都不敢怠慢,几乎把他看得跟暴君一样这么恐怖,甚至说,宁可得罪暴君也千万别得罪他,因为暴君立刻就会替他处理了人。
沈修竹把那些来选秀的全都赶出了宫,一个不留。
一段时间下来,宋景曜霸占后宫,独得恩宠的事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就没有人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