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兄特来看望你,又与旧人相见,为何会不高兴?”
他还特意强调了“旧人”二字。
林曜暗自好笑,也没拆穿秦挚。
唐涯前脚刚走,秦挚后脚就来了,还试探的这么明显。若说秦挚没在担心他跟唐涯旧情复燃,林曜都不信。
他连忙捡秦挚爱听的哄:“唐涯哪是什么旧人。我遇见陛下,方知喜欢一个人,是会脸红心跳加速的,会时时想他,时时想见他,魂牵梦绕。迄今为止,我也就对您一人如此。您若还冤枉我,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这事秦挚是过不去了吧?
秦挚嘴上不说,心底却被这番话哄得极为高兴:“怪朕不该提起此事,曜曜也不许提死啊死的,晦气。还有你这张嘴,就是生来克朕的吧?”
否则怎么你一说话,朕心就开始软了?
林曜附和:“那是因为我爱陛下。我字字发自肺腑,自然动听。”
秦挚忽觉得有趣,他能听出林曜有时说的话仅是敷衍。
但自从举兵造反,弑父杀兄,屠尽反对他之人后,皇宫中谁见到他不是谨小慎微,唯恐说错半句话被砍了脑袋。
唯独林曜看似乖顺,实则丝毫不怕他,还敢屡次捉弄他,耍些小聪明。
秦挚并非看不透,只是难得能有人陪着说几句话,他实在舍不得毁掉。
他虽坐拥天下,受万民臣服,却也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秦挚来时已近午时,便留在重华宫用午膳。
没有外人,林曜也不惯秦挚要人布菜的臭毛病,自顾自地吃着。
秦挚起初不悦,还训过林曜几次,后来说着也嫌累,就慢慢地适应了。
古往今来,林曜绝对是后宫最恃宠而骄的贵君了。
正厅内,两人对坐同食,气氛恬静美好。
窗外阳光温暖,洒在树梢像镀着层金,微风拂过,抖落满地金屑。
林曜懒洋洋地看着窗外,不禁叹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春季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秦挚顺着林曜视线看去,不知怎的忽兴致大起,提议:“连日闷在宫中也很无趣,曜曜可想随朕出宫走走?”
出!宫!
林曜霎时眼睛都亮了,秦挚要带他出宫?
“好啊好啊。”林曜忙不迭点头:“我吃完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秦挚没说话,默然看着林曜嘴角沾着的饭粒。
忽用指腹轻柔拭掉,又动作自然地放进自己嘴里。
“此行需低调,不能惊扰百姓,曜曜跟朕都得先换套衣物。”
林曜却还处于秦挚吃了他唇边沾那饭粒的极度震惊中。
那动作实在亲昵暧昧至极,林曜头皮都麻了下。
——秦挚这是吃错药了?
却不知秦挚吃下饭粒后,也很困惑茫然。他会做那动作纯属本能反应,压根就没想过为什么。
但秦挚也不欲多想,贵君人都是朕的,吃颗饭粒又有何妨。
林曜恍恍惚惚地换了身衣裳,跟秦挚乘着马车来到宫外。
马车停在处偏僻地,林曜跟秦挚下了马车,繁华热闹的集市就近在眼前了。
在宫外称陛下不便,两人也事先说好,就扮成外出游玩的公子和小厮。
后来林曜的小厮身份又被秦挚改为弟弟。
原因无他,实在是像林曜这么好看的小厮提着灯笼都难找,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