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瓦剌来使慌慌张张想起来要继续训练时,离马球比赛只剩下两天了。
等上了赛场,他们才发现,已方的实力,早被裴衍摸清了,而他们却对裴衍率领的骏马球员一无所知。
瓦剌王子气得大骂,“裴衍,你卑鄙下流,借练习之名来探我们的底!”
“放你娘的狗屁,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小将飞棍走球,迎头而上,小球如流星般入了球门。
欢呼与锣鼓声同时响起,比赛结束,大楚赢了!
是夜,皇帝在正大光明殿宴请瓦剌使团,庆祝此次和谈圆满落幕,当然,也顺带给功臣庆功。
裴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功臣。战场上,他率领的大楚将士打得瓦剌跪地求饶;球场上,他再次击败瓦剌拿到天山。
百姓与朝廷都视他为英雄,瓦剌却对他恨之入骨,宴席上轮番给他灌酒。
裴衍来者不拒,很快就醉了,在皇帝的体恤下提前离宫。
天上一抹峨眉新月,今夜恰巧是七夕,姑娘向心上人表白送香囊的日子。
前几天,表姐托表姐夫告诉他,说明曦最近一直在绣香囊,让他这次一定要想好了再做决定,不能像之前那般胡来。
他想好了,既然她如此深情,他便收下香囊。
前日,她让人问他,最近两日有没有时间,说有话要与他说。其实是想约他共度七夕,跟他一诉衷肠。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把话说得太白,她的羞涩顾虑,他懂。
所以,他派裴四正跟她说,今夜会去,让她等他。
此时夜色还早,回家洗个澡换身衣裳赶到百和堂,时间刚刚好。想来,她必然已满心欢喜,翘首期盼了吧。
耳根有些发热,不待车夫停稳就跳下马车。回房快速洗了澡,把早就准备好的新衣裳穿上,照了照镜子又觉得太刻意了,换了件八成新的银色杭绸直裾,见镜中之人文雅清贵,倜傥从容,便露出一个矜持、满意的笑来。
清了下嗓子,他负手出了门,才到门口,忽然景熠来了,“阿衍哥哥!”
“我一进城就听说你把瓦剌贼子打败了,说他们跪地哀嚎,求裴大将军饶命,是真的吗?”
靖王世子景熠,景媞胞弟,今年十岁,视裴衍为父兄师长,两人一贯亲近。
因替外祖母超度祈福,他整整一个月没出寺门,今天下午才结束,错过了马球比赛,十分懊恼,便跑来找裴衍。
此时见着了人,高兴极了,一把拉住手,“快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让裴四正说给你听,我现在出去办点事。”一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他心砰砰直跳,喉咙不由自主地发紧。
景熠盯着裴衍看,小小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要求被拒绝,只要有人跟他说球赛详细情况,谁说都一样,他皱眉是因为裴衍又瘦了。
裴衍有头疾,发作时疼痛难忍,寝食难安,会肉眼可见地消瘦。
可按说不应该啊。
送裴衍走到马车旁,他问出了心里的困惑,“是明曦姐姐的治疗效果不佳吗?”
明曦姐姐?治疗效果?
身子一震,裴衍不敢置信地回头。
第41章 尴尬了
从听到景熠说出“明曦姐姐”这四个字, 到现在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
在这一炷香时间内,裴衍问了景熠不少问题, 全都围绕着靖王妃的病以及替她治病的大夫明曦。
此时他已经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明曦是景媞请的大夫了。
不是他的爱慕者,没有情根深种,更没有一片痴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误会。
她解释了,他没信。他还说, 让她不要枉费心机了, 心意他明白,但他绝不接受。
还有那晚,她是要给他治病, 他却以为她要自荐枕席, 以为她想……
回想自己种种,他简直羞愧无比, 无地自容。
他怎么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他义正辞严、自以为是地拒绝的时候,她心里一定笑掉大牙了吧。
面红耳赤站了一会,裴衍觉得他没脸见明曦了,“你去见明曦小姐,说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了。”
至于什么时候再见面,他还没想好,总之最近半个月、不、一个月, 最好是三个月他们都不要再见面了,否则他的脸皮真的承受不了。
虽然不是当事人,但裴四正也尴尬极了。
他这个第三者, 都如此尴尬难堪,公子得尴尬成什么样?
此时此刻,裴四正不由对自家公子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是,我这就去通知明曦小姐。”应诺之后,裴四正要走,才一转身,就看到明曦人已经到了。
“裴护卫要通知我什么?”
小姑娘声音清朗一如往昔,然此刻落在裴衍耳中,无异于一声惊雷。
他身子陡然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般动不了了。
裴四正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情况,张了张嘴,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