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很喜欢温爷爷的呀,而且,温爷爷似乎是个很厉害的教授,到京城的时候还能不能找到这么厉害的老师?
“京城的厉害老师肯定也很多的,”沈寅初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先问过温教授,“你温爷爷说到时候可以给你介绍老师,到时候咱们买新钢琴,这台就放在这边不动了。”
“爸爸,为什么突然要转学啊?”
白露的重点跑偏了一会儿,也敏锐地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她的这个问题,沈寅初仔细想了想,在孩子面前直陈老师有错似乎不太好,他用了更温和一点的说法:“咱们家生意做大了,肯定迟早都要搬过去的。而且爸爸觉得,盛城有更好的老师和更先进的教育理念。”
他顿了顿,给两个孩子形象一点的描述:“就像是八小的英语课上就没有外教,可是京城大部分小学的英语课上,是外教带着你一起学习。而且语文数学这些课程,也会更有趣一点……”
白露一下子抓住了重点:“语文作业就不会光抄汉字了是不是?”
沈寅初点了点头,白露欢呼道:“那我要去!”
为霜还在思考,沈寅初问白露:“那小伙伴呢?你不会不舍得吗?”
这个问题沈白露从上冈来盛城的时候已经遇见过一次了,她处理起来很有经验。
“到了新的学校,就会有新的朋友呀,”而且,旧的朋友也不是就不见了,“而且过年回去的时候,以前的小伙伴碰见了更亲热了!”
沈寅初高度肯定了大闺女的大姐头风范,转头问小闺女:“为霜呢?”
为霜认认真真地思考了,沈寅初伸头过去,这小闺女甚至还在纸上简明地列了几条,不过好多字不会写,都是用拼音代的。
“京城的书店是不是更大呀?能买到漫画吗?”
这会儿中日还是蜜月期,要到右翼教科书事件曝出关系才开始紧张,再到零五年小泉参拜靖国神社,到最后钓鱼岛事件中日关系彻底爆发。
这会儿的漫画还是正版呢!
“能买到,”沈寅初点了点头,又看为霜列出来的几条,忍不住笑,“小橘子也带过去,二柱子叔叔也去,小姑姑会过去,但是应该待不了太久。不过奶奶和太奶就不能去了。”
为霜低头摆弄着手指,想了一会儿:“那我也去京城。”
苏鲤逗她:“你不是最喜欢小姑姑吗?”
沈为霜严肃地摇摇头:“那是除了爸爸妈妈之外的。”
她还记得爸爸说过的话呢!
“爸爸说过,一家人就是要在一起,才能叫做一家人。”
事情初步定下来了,不过搬家却没那么快。沈寅初回了一趟上冈,先去看了看大丫,又去看了老苏家,这才回了望山屯。
之前给大胖打过电话,欺负小芹的瘸子早叫公安局带走了,老村长在这件事上一点也不保守,气得站在小芹她们家门口骂。
“你们家什么玩意儿?咱东北啥时候兴卖闺女了?”
东北算得上是全国里头较早发展起来的,在国企上班的多,女人有工作的也多。因此,不光计划生育落实得相对好一点,重男轻女的现象相对也少一点。
别看上冈市富裕,可彩礼一向都不重。谁家要是在彩礼上头狮子大开口,可是叫人家瞧不起的。
更别提小芹家这事儿干的!
小芹大哥不服气了,探头问老村长:“老村长,那我妹子都叫人占了便宜了,还能咋的?”
“还能咋的?”老村长气得暴跳如雷,“咱们村就属你们家最面!你们家三个儿子,出这事儿咋都一个个的不吭声了?要是换俺们家,你看我不把那男的脑袋打开瓢!”
他缓了一口气,才吓唬道:“今年可是严打,知道严打咋回事不?那瘸子都判了,要枪毙的!你们家赶紧把彩礼退回去,再不退那可按照同案犯处理了!”
老村长在村里头待了一辈子了,最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儿。光讲理不行,还得把人吓唬住。
处理完了事情,老村长回家,看见沈寅初和二柱子在,带着点儿埋怨地跟沈寅初说道:“寅子,不是你老叔说你,这事儿咋能先叫外人知道呢?我是不知道这事儿,我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得领咱村儿里头老少爷们儿去把那瘸子打死!”
沈寅初当初也是怕老村长把这事儿捂起来,毕竟瘸子也是村里头的人,所以才直接叫大胖找了他派出所的哥们帮忙。
“我当时不是太生气了么,”沈寅初赶紧给老村长敬烟,又点上,“老叔,你没说小芹那丫头在我那吧?”
“没有,那能说吗?二奎那一家子没个好玩意儿,你看到现在都没问他亲妹子在哪安不安全,光惦记着彩礼不退了。”
老村长有点生气,往地上唾了一口:“咱村里头出这么一家子怂包,丢人!”
“不过小芹那丫头,该咋说咋说,是个好的,”老村长有点感慨,“搁盛城也不太保险,要我说,叫她远远的去南方打工,这事儿以后别提起来,还能嫁个好人家。回头她家里头问起来,我就说我做主送出去打工去了。”
沈寅初谢过老村长,又去厂子里头看了看。
如今,烤冷面在东北已经推行开了。沈寅初自己的餐车不说,其他人也有很多人卖烤冷面的。这东西一年四季都有人吃,也不贵,沈记食品厂的面皮和酱汁已经卖出了名气。
现在的机器已经更新换代过了,厂房也加盖了两栋,良叔在院子里头,一看沈寅初过来了,满脸带笑。
“寅子来了!你瞅瞅,这刚装了一车!”
一开始的时候,冷面面皮的销售还要靠沈寅初自己找中转站,不过现在烤冷面流行起来,自然就开始有人主动找上厂家进货了。
这个小小的厂子,已经彻底变成了他的一只现金奶牛,也稳定地给望山屯提供者工作岗位。
良叔特地找沈寅初:“寅子,你看看这小伙子!”
他指着厂房里头一个看起来格外认真的小伙子:“你认识不?村长的侄子,小伙儿我看了小半年了,老实!天天干完活都要检查一遍,头发指甲都干干净净的,不用人说。”
沈寅初依稀有点印象,他几次来都注意到这个小伙子,确实看起来认真。不过,他更在意良叔这时候提起这事儿的用意。
“哟,良叔,”沈寅初笑道,“我听你这话里头,是要给我撂挑子啊?”
良叔有点紧张:“哪能呢,不是撂挑子……再说我一个老头子,平时也干不了多少。能在这给你看着,都是寅子你照顾我,我咋不懂呢?”
“我琢磨着,我现在在这边,二柱子哪个月都得回来两趟,我不是拖累他吗?”良叔琢磨这事儿也琢磨一阵子了,“我听说他那个亲爹也不是个省事儿的,我想去盛城看一阵子,看看这孩子平时啥样,我也好放心点。”
菲菲的事儿良叔还一直不知道,他也惦记着二柱子的终身大事:“这孩子平时都报喜不报忧,不搁眼面前看着,我咋老有点不放心似的。寅子,你跟叔说实话,他现在有没有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