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云向前看去,见陆予风虽然瘦但依然挺拔的背影,他今年才十七,个头已超同龄人许多。
虽她知道这只是一本小说里的角色,他所经历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吸引读者的看点,但真的身临其境后,才知这里面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尽管陆予风未来会成状元,但他所经历的苦难也不是可以一笔带过的。
一路说笑着到了书院门口,却有人在门口翘首以盼着,那人伸着脖子张旺,见了陆予风一行人先是大吃一惊,神色有些慌乱,而后镇定下来,提起笑容迎上来道:“今儿有客人来了吗?”
往日也会有来拜访的客人,不足为奇。
几个弟子道:“不是客人是故人!这是秦夫子的弟子陆予风,咱们栖山书院的传奇人物啊!”
迎客的人看了眼陆予风又快速收回视线,并不怎么激动的样子,笑道:“原来是我家公子的同门师兄,快些里面请,我为你们引路。”
几个弟子是认识这人的,便放心地把手里的东西交还给陆予风和江挽云几人,告辞过后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江挽云手里提着东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栖山书院很大,一路行来只觉草木茂盛,房舍雅静,是个很适合念书和静心的地方。
引路人并不是弟子,只是秦夫子的一个弟子的书童,他道自己刚好遇上了,所以顺道儿带路。
陆予风问:“为何是走这条路,秦夫子不是住在休雅轩吗?”
那人道:“休雅轩年久失修,夫子去年就已经搬出去了,随我来便是。”
江挽云回想起来原著的某个场景,也是陆予风回书院拜访,却被人带到一个屋子里叫他等着,还把门锁了,他等到天黑也没人来,待有人来开门时,那人说就在陆予风等待的时候,秦夫子刚好有事离开书院了,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今天莫非也是如此?
她问道:“请问下,秦夫子如今在书院吗?”
那人道:“在的。”
江挽云又问:“那他是不是下午有事要离开书院?”
那人身子一下僵住了,陆予风和陈氏也不解地看着她。
“没,没有啊,秦夫子不会离开书院。”
江挽云又诈道:“看来信里写错了。”
那人一听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问:“你们来之前与秦夫子通过信?”
他的语气充满怀疑,更加坐实了江挽云的猜测。
陆予风前几天给秦夫子寄过信,却没有收到回复,要么就是秦夫子不在书院,要么就是信没到秦夫子手里。
可如今这人说秦夫子在书院,那可就有问题了。
听江挽云的话,陆予风也心里起疑,道:“不过我两年未回书院了有些想念,不如让我带着内人和母亲逛逛再去找秦夫子吧,现在是授课时间不好打扰。”
“不可……”那人正要拦住陆予风。
江挽云道:“我也想去看看相公从前读书地方,这位小哥就辛苦你先走一步啦。”
说罢她抱着酒坛子提着东西快步往前走,三个人拐了几个弯到了一处凉亭才停下来歇气。
陈氏道:“怎么了这是,突然走这么快,我都怕东西洒了。”
江挽云道:“方才那人有问题,我们路上遇见的那个坑也有问题。”
陈氏:“什么问题?”
“若不是我们幸运,前面有一架车先翻车了,那摔坑里的是谁?旁边就是悬崖,幸运点是把车摔坏,倒霉的就是翻悬崖下去了。”
江挽云的话把陈氏惊出一身冷汗,她愕然道:“你是说有人要害我们?是谁?为什么要害我们?”
陆予风道:“方才那人我们虽然不认识,但是我猜他应该是故意把我引错路带到一些陌生的地方去,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见到秦夫子。”
江挽云问:“秦夫子是手里有什么资源,有人怕你回去抢吗?”
陆予风想了想,“应该是举荐信吧,秦夫子曾在京城任职,后又出任一省提督学政,有了他的举荐信,便可以去省城的书院,或是拜到其他有名的老师门下,据我所知,知府大人就是秦夫子曾经的同窗好友,但举荐信不能多开,一年最多一两封。”
陈氏未想到这书院的水还能这么深,感觉自己冷汗泠泠,若不是江挽云发现得早,说不定就着道儿了。
“那害我们的人肯定也是秦夫子的学生!”
陈氏恨恨道:“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这样的人未来当官了也是狗官一个!”
江挽云道:“既然那人目的没达成,那我们可更要小心了,这样吧,我建议你先不要透露你今年就要考试的想法,尽量装得虚弱点,只要避开这次考试,他们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陆予风点点头:“我知道,还请娘和……娘子为我掩护一番。”
三人商量妥当便继续往休雅轩走去,穿过许多亭台楼阁,前方便出现一座精致的庭院,有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在院子里绣花,有小女孩在踢毽子。
到了门口,陆予风先上前,礼貌地扣了扣门,拱手道:“师母,嫂嫂,学生陆予风前来叨扰。”
院子里的人都停下来,老妇人哆嗦着手问媳妇:“是,是谁?是予风吗?”
年轻妇人也不确定,放下手上的绣帕站起身来,“我听着也像是予风,雅儿你快去开门。”
小女孩闻言跑过去打开门,见三个人站在门外,为首年轻男子正浅笑着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