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你真是太好了。”何湘感动不已。
罗素笑着摇摇头。
何湘床铺上的被子还是昨天的样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罗素靠近的时候,何湘连眼都不带眨的盯着。她看着罗素掀起她的被子,然后罗素拿着被子抖了抖,只见一个红色的布娃娃从被子里掉了出来。
布娃娃掉在地上滚了一圈,那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布娃娃。
“啊……”何湘大叫了起来,“又来了又来了,她这是认准了我的床铺吗?”
众人的视线也停在了布娃娃的身上,就连原本还睡的迷迷糊糊,就差一口气要睡熟的顾灵也被何湘的尖叫声吵醒了。“怎么了?”她困惑的问。
旁边的洪苒道:“你看地上……”说着,还用手指指着。
顾灵扬起身一看:“这……这是?”
罗素道:“这是从何湘的被子里掉出来的,她不敢看,还是我帮她看的。这……这布娃娃昨天我是扔了的,可是现在……”
何湘道:“对对对,你扔的时候我们也在,都看到的呢。”
确实,她们去吃早饭的时候,罗素扔的,所以她们都是看见的。那这个红色的布娃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这个布娃娃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布娃娃,能肯定的是,这个布娃娃是有人特意放进去的。那么,是谁放的?
不过,顾灵不想了,她道:“还是去告诉黄夫子吧。”
罗素道:“我现在就去。”
顾灵精神不济,罗素等人去找黄夫子了,她则继续睡觉。
……
“你说什么?”黄夫子猛地站起,脸色有着说不出的惊慌,她咽了咽口水,“罗素,你说什么?还是我听差了?”
罗素道:“您没有听错,我们在何湘的被子里发现了红色的布娃娃,上面写着:袁琴,晖武一十八年七月十八。事实上,这昨天早上就发现了,然后今天又出现了。”
黄夫子大口大口的喘了一会儿气,她心跳很快,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你们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一遍,说仔细点。”
罗素:“那让何湘来说吧,还得从何湘说起。”
何湘道:“对对对,这件事得从我说起。昨天半夜里,我想上茅厕……”何湘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黄夫子听了,蹙紧了眉头:“这事儿你们昨天就该说。”
何湘埋怨道:“我们哪里会知道这些?再说了,这里可是县学,谁知道县学还有这种事情啊。夫子,这个袁琴是怎么回事啊?听说她是晖武一十八年府试的案首,然后穿着红衣上吊自杀了,这是不是真的啊?”
黄夫子听闻,眉头蹙的更紧了:“好了,这件事交给我们县学,我们会调查的,你们就不用管了。切记,这件事不要到处说,不然坏了县学的名声不说,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何湘马上问道:“那县学什么时候会调查清楚啊?我可是睡在四号床铺的,和当年的袁琴一样呢。万一县学一直没调查好,而我被索命了怎么办?”关于自己的小命,何湘可要计较了。
黄夫子听到她的话,脑袋都疼了。这一连串的问题叫她怎么回答?但是身为夫子,她也理解何湘的心情。她只能稳住自己安慰何湘:“何湘,你们暂时先回去,我先去向山长反应一下,之后再来找你们。你看如何?”
何湘想了想,又问道:“黄夫子,那干脆让我们回家吧。在县学解决这件事之前,我觉得住在家里才放心。如果继续在这里,我就怕袁琴来找我索命。我要真有个好歹,我爹娘肯定不安心,县学也不好向我们家里交代吧?”何家是有些底蕴的,毕竟出过举人,所以何湘说话还是有些底气的。
黄夫子起身,拍拍何湘的肩膀:“不行,县学有县学的规矩,你们先回去,如果住在那边真不行,到时候给你们换宿舍。”
黄夫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何湘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和罗素一起出来了,但是她心里是不高兴的。她道:“罗素,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爹娘?”
罗素不解:“为何?”
何湘道:“我总觉得不安心,很不踏实。就算到时候县学给我们换了宿舍,我还是觉得有麻烦,所以我想回家去,等县学把这件事解决了,我再回来。”
罗素:“可是黄夫子不同意我们回家,县学也不会同意的。”
何湘道:“但是县学没有禁止我们外出和回家啊,我外出回家,把这件事告诉我爹娘,我就不信我爹娘来接我回家,县学还会阻止。毕竟这事情关系到我的命,万一我被索命了,县学怎么赔我?”
罗素对于何湘的想法还是很佩服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认定了袁琴会来向她索命。但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何湘如果没事那还好说,可如果出事了,她这一劝,指不定要怨她了。所以她只能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
何湘道:“那我出去一趟。”
罗素点点头。
待罗素回到宿舍,余下的七人都看向了她。见只有她一人回来,没见何湘,就是昨天才和何湘吵过架的方琴音都不由的问:“何湘呢?她怎么没来?”
罗素道:“她去外面买东西了,说是为茶道准备的。”没说回家,毕竟这是何湘的计划,万一她说了,碍了何湘的事情就不好了。
听她这样说,大家也就没有多想了。
“那袁琴事件黄夫子怎么说?”洪苒问。比起何湘,她最为担心这件事。毕竟住在这里让人心里很不安心。
罗素道:“黄夫子说她会向县学反应,这件事我们先不要管。”
柳银娘:“那我们就这样等着?不如我们先回家吧?”
罗素:“黄夫子说了不能回家,大家都留在这里等县学安排,她说如果这里住不下去了,会给我们换宿舍的。”
柳银娘:“这什么话?难道要把我们囚禁在这里不成?我们来县学是学习的,可不是来碰这种倒霉事儿的。”
方琴音:“那也没有办法,还是先等等吧,反正县学肯定不会害我们的。”
顾灵没说话,她正在睡觉呢。
县学这边也不安静,听了黄夫子的话之后,秦山长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五年前的事情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惊胆战的。五年前,袁琴在当年的玄字宿舍上吊自杀,事后县学这边马上报案了,但是除了袁琴的遗书之外,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而袁琴的遗书也因为字迹模糊根本看不清什么。所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但是,她的尸体秦山长是见过的,她一身红裙,加之她长相漂亮,便是尸体也是美丽动人的。可就是那美丽动人的尸体,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五年过去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又被翻开了。
秦山长能感觉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有什么想法?”毕竟关系到玄班,黄夫子又负责玄班,所以秦山长想听听她的意见。
黄夫子道:“依我之见直接报官。”
秦山长有些犹豫,毕竟这关系到县学的名声。
黄夫子:“山长,现在还能安抚玄班的学生,但再过几天,这事情恐怕就压不住了,到时候她们如果再出意外,那怎么办?”
秦山长:“你让我再想想。”
第123章第一更
“顾灵,醒醒。顾灵……”
顾灵睡的正熟呢,就被人叫醒了,她睁开眼:“罗素?”
罗素:“大家都要去吃午饭了,你早饭没吃,午饭去吃点吧。”
顾灵揉了揉饿瘪的肚子:“去的,你等我一下。”
罗素:“好的。”
四月份天气还算暖和,顾灵起床还是挺快的,打理好之后,两人便去食堂了。不过,顾灵没见着何湘,觉得有些意外,忍不住问了:“罗素,何湘呢?怎么没见着?”
罗素见四下无人,便和她说了之前的事情:“……所以何湘是回家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顾灵听闻,觉得何湘做的很对,自己拿不定主意的就去问父母。从何湘的性格来看,她父母应该是疼爱她的。
其实这件事也不关何湘的事情,应该说跟她们整个玄字宿舍有关。可是何湘倒霉,是四号床,所以大家就看成了她的事情。
等顾灵和罗素从食堂吃好饭出来,在食堂外面看见了何湘。
“何湘,你回来了?”顾灵叫道。
何湘来到她们面前:“我爹娘也来了,正在找黄夫子说事情呢,我没事情就来找你们了。”
顾灵:“你得听着他们说事情啊,好歹把事情挺听个清楚,也好回来告诉我们。”
何湘不敢相信的看着顾灵:“你这话也是有道理的,那我现在去听?”
顾灵:“……那不用了,你把县学里的事情同你家人说了之后,你爹娘是怎么说的?”
“我爹娘自然让我回家去的,我娘说,光是回家还不安心,这事情得报官。不管是人是鬼,都让县太爷去查,我们这小老百姓的,人得罪不起,鬼是更加得罪不起的。”何湘道。
顾灵觉得何湘她娘亲是个想的剔透的人,小老百姓的,有事情当然报官了,就像现代碰到事情报警一样。
罗素:“那现在你们打算去报官吗?”
何湘:“我娘说先来这里和县学打个招呼,然后再去报官。”
罗素:“那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就告诉我们,这事情如果报官了,大家也就不用操心了。”
何湘:“嗯。”
此时,秦山长那边也是无奈。何湘的爹娘坚持要报官,就算把何湘接回家里,她们也不放心。谁知道何湘在宿舍里的事情是意外还是被针对?他们这一房就何湘一个有出息的,如果发生点意外有个好歹,叫他们这房一家子人怎么办?所以何湘的父母,包括她家的长辈都是要报官的。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何家人念过书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如果换做是一般人家,就由着县学处理了。但是何家人不同,他们坚持自己是小老百姓,有事情就要报官。
在这件事情,秦山长没有办法,用一般的借口说服不了念过书的何家人。一边是县学的声誉,一边是学生的安全。秦山长到底也是关心学生的人,最后统一去报官了。
县学这边一报官,县衙马上就来人了。
玄字宿舍的人还不知道县学这边已经报官了,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今天是比赛期限的第二天了,明天还有一天,所以要比赛的人也在各自忙着。
何湘坐在顾灵旁边,她现在不仅四号床铺不敢去坐,就是四号书桌也不敢去碰。
正当这时,外面门被敲响了:“罗素,你们在吗?我是黄夫子。”
听到黄夫子的声音,玄字宿舍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头的事情。
罗素:“黄夫子,我们都在,请问您有事情吗?”她一边开口一边走到了门边。
黄夫子道:“你们里面的人准备准备,县衙的人现在就在外面,等你们准备好就开门。”
大家一听是县衙的人来了有些不明白。何湘道:“一定是我爹娘他们报官了,这下好了,袁琴的事情也不用我们操心了。”之前何湘还没精打采的,有好几次吓的脸色都白了,现在总算是好过来了。
洪苒:“我怎么就没想到报官呢,报官了,那真是太好了。”
其实,也不是洪苒没有想到报官,在这件事上,大家没有想过是玄字宿舍的事情,而是都冷眼旁观的当做是何湘的事情,所以大家没有太过理会,也就没有想到报官了。
姑娘们原本就是穿戴整洁的,县衙的人来了,她们自然不会让人在外面久等。罗素见大家都没问题之后,她就去开门了。
门打开,黄夫子、秦山长、还有何湘的爹娘以及县衙的公差都在。
“爹……娘……”何湘叫道。
何湘的父母看上去挺年轻的,尤其是她娘,带着笑容,看似很和气,但是眼里透着精明。她道:“湘儿,你有什么话就一五一十的和捕头说,明白吗?”
何湘道:“我明白的。”
捕头带着县衙的衙役走进玄字宿舍:“何湘是吧,你是本案的关键人物,这件事就从你开始说吧。”
一旁的司房坐到最外面的一张椅子上,然后拿出纸笔,他道:“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录下来,如果有隐瞒的,或者有撒谎的,那是要被打板子的。”他说话的样子很凶,听的姑娘们都缩了缩脖子。
捕头道:“好了,其他人都出去,何湘开始说说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