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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门缝中有一壮硕的中年男人抱孩经过,瞥见云殊华的脸后,厌恶地啧了一声,将孩童的眼睛捂住。
“你怎同他讲话,真是天煞的,赶紧将门关上!”
妇女皱眉,转过身用听不懂的方言对着男人讲了几句,便听到门内的叫骂声响起。
“哈哈,那白皮小子家中养了垆子,是有邓生之风,前几日隔壁屠夫还说听见他管家中的垆子叫师尊,真是丢人败兴。”
女人瞧了云殊华一眼,沉声道:“你将手中的猎物放在地上,我去给你拿上几包伤药,随后你就赶紧走吧。”
云殊华心中不甚舒服,但还是恭敬地将几隻兔子放了下来。
少顷,他拿着药拜谢离开,一路默不作声地回了小院。
朔望景致虽如仙境,可身至其中却不是一般的压抑与沉重,云殊华面色沉郁,忽然觉得很是茫然。
他闭了闭眼,忽见院口处,一身着青衫的男人正对着他挑眉笑,手中玉笛在日光之下透出莹润的光。
“殊华可知邓生之风是何意,那莽夫口中的垆子又是何物?”
“……舅舅?”
云殊华手中的药包落地,脑海中闪过江澍晚受伤的惨状,警惕地步步后退:“舅舅为何在此?”
他向寂静的院中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紧张,却听傅徇沉沉一笑:“怕什么,景梵给院子下了禁製,舅舅进不去。”
“听到了吗?这里的每个人都对你抱有恶意,他们觉得你同景梵师徒相奸,违背人伦纠缠在一起,还将景梵说成是你的男宠。”
傅徇双臂抱怀,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气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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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殊华腰背挺直,心中不甚服气,面上却泰然自若道:“我与师尊一清二白,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讲话无凭无据,我为何要因为这些龃龉秽语置气?”
他将地上的药包重新拾起来,眯着眼质问:“舅舅先前曾说过不会干涉我的决定,也不会违背我的意见将我带回玉逍宫,今日前来不会是要食言吧。”
“殊华拜入景梵门下后真是愈发出息,如今都学会盘问舅舅了,”傅徇面露诧异,随即懒散地瞧了他手中的药一眼,“你们五域中人当真阴险狡诈,拿你作诱饵诓骗我过来,存着杀我的心思将我打伤,我却来见你一面都要受你的气,当真让人好生不爽。”
他说的是不爽二字,可脸上还挂着温润的笑,仿佛只是同自己心爱的小辈打趣一般。
云殊华自然知道傅徇的话不能全信,但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舅舅法力高强,常人岂能伤您半分,况灵氏姐弟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您的浮骨珠,并无夺命的心思。”
灵沧菏与灵绍逸不想杀他,未必江澍晚也不想。
傅徇唇角勾了勾,隻觉得这小外甥真是天真又可爱,被人当了局中局的棋子还尚且不知,眼下又栽到景梵的手里,也不知何时才能长大。
他向前走了几步,见云殊华谨慎地连连后退,心中一沉,一股不悦感油然而生。
“躲什么,舅舅又不会伤害你。”傅徇长臂一捞,将云殊华的手腕拽过,另隻手探上他的后颈,轻轻捏了捏。
浮骨珠尚在,看来小外甥身体中的秘密还无人发现。
三指触及脉搏再探一番,又觉得那珠子蕴藏着的力量更强了,与先前在玉逍宫的情况大有不同。
傅徇心中纳罕,眸光中泄露出一丝惊喜,他隐隐觉得云殊华体内有另一颗与浮骨珠性质大为相似的法物与之遥相呼应,两颗珠子互作补充,效果比之先前好了数倍不止。
小外甥这副身子复杂得很,不仅有法珠相护,亦有蛊虫作祟,那珠子护着他的心肺,蛊虫却啃食他的法力与精气,两种灵势在他体内交缠,想他这些天应当痛苦极了。
傅徇心中微动,左手拂上衣衫前襟,那其中藏着蛊毒的解药,正是他去而复返登上悬泠山,将灵绍逸与沈棠离打个措手不及后抢来的。
思忖间,少年极不耐地甩开他的手,虽则语气之中听不出旁的意思,眸中却掩不住浓浓的不忿之情:“舅舅举止过于怪异,若是想做什么直说便是,不要动手动脚的。”
傅徇挂在嘴边的笑意僵硬一瞬,左手顿了顿,又放下来,松开了对云殊华的桎梏。
罢了,左右小孩儿也死不了,借此机会给些教训吃也不错,省得以后回了玉逍宫还一门心思想着逃跑。
不过云殊华是目前最有用处的一招棋,放在自己手中不知何时便会殒命,在景梵庇佑下,说不准还能瞒天过海,活到最后。
到底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倘日后自己看着他死了,定然神伤不已。
傅徇挑眉,心上一松,当下隻觉得自己善心大发,开口道:“殊华,在这世上离了亲人,便再没有人能无条件对你好了,可千万莫让别人算计了你,明白吗?”
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却不知他自己也在算计自己的亲外甥。
云殊华被戳中心事,反驳不能,闭
', ' ')('了闭眼说:“舅舅闯入幻境之中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件事?”
“也不尽然,不过是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万一小殊华愿意与我一道走呢?”傅徇诱哄地笑了笑,一双眼透过破败的门院看向正屋,慢悠悠道,“我能走入朔望,便有景梵一半的功劳,他那日在悬泠山上挟製灵沧菏,问出结界密语后便来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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