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搬上来,一堆人虚伪地围着看,看完了还不要紧,还要对着梅花附庸风雅,偏要作诗。
叶雨铭对看花没兴趣,他的眼睛全在靖王身上,看着韩遂似乎并没有多看哪个美人一眼,才稍稍放心,端着酒杯抿着酒,有点自在。
“都闻叶公子才高八斗,今日我等抛砖引玉,不知可否请叶公子赋诗一首,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有不长眼的就把话题抛到叶雨铭的身上。
“我?”叶雨铭手里的酒杯才刚刚放下,就又被身边的莺儿倒满,服侍得十分周到。
旁边的韩遂看了一眼他的酒杯,不着痕迹地给立在身后的赵安使了个眼色,赵安很快退下,不多会儿的功夫就拿来了新的酒壶,换掉了莺儿手里那个。
“刚才还不认识我呢,现在就听说我才高八斗了?”叶雨铭笑得随意:“你们这信号可比5g快多了。”
“什么新好?五鸡又是什么鸡?”
众人一脸茫然,韩遂亦一脸茫然。
不过他按住了叶雨铭的手:“正好本王有一首,先与诸位献个丑可好?”
“王爷有诗,快,快备笔墨来!”
韩遂就要起身,却被叶雨铭反手拉住了袖子,他懒洋洋的语气,带着点雍容的贵气,又有一丝的警告。
“那如何使得?王爷身份尊贵,墨宝更是千金难得,去年相爷想求都没得,王爷今日若是许了,我可不答应!”
那表情是妒意十足,做得相当到位。
“不过就是作个小诗随个雅兴,消遣而已,何必劳动王爷大驾。”叶雨铭握着韩遂的手腕,视线扫过在场的各位,然后才转身往韩遂身边靠了靠:“这诗还是我来作吧,知道的呢都当王爷是心疼我,舍不得我在人前被如此消遣,不知道的,肯定要说我架子大,传出去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说得没一个人敢抬头。
那靖王是什么身份?就算犯了错被贬到这荒凉的西南之地,他也还是皇室的身份,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叶雨铭也算是看出来了。
赏花也好,赏美人也罢,都只是噱头,真正目的就在靖王的身上,韩遂到这儿来,就跟被关在猴山上的猴子一样,让他们都过来瞧个稀罕,看个热闹,某种程度上来说,韩遂在这儿跟那些歌舞伎并无区别,他来了,他坐在这儿,就成了这些人观赏的玩物。
京城里来个大人物,王爷如何,皇子龙孙又如何,这落了草的凤凰,跟寻常家鸡又有什么分别,还不是该喝酒就喝酒,该作诗就作诗。
若还在望京,若韩遂得势,这场面怕就又不一样了。
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叶雨铭冲他笑了笑,然后握紧了韩遂的手腕,靖王这是受了委屈,还知道替他出头。
表现不错,值得加分!
第28章
“墙角一枝梅,
临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好诗,好诗呀!”
“不过寥寥数句,就将这梅的品性尽数道出,梅香暗来,当真是点睛之笔。”
“不错,不错,古来梅喻者不再少数,叶公子这一首,堪称上上之作,实在是妙呀!”
“那是当然。”叶雨铭扔了手里的毛笔,冲韩遂得意一笑,歪头过去,跟韩遂耳语:“王爷怎么样?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写不出来?”
要写别的什么花,他可能还真不行,就这首记得特别熟,小时候因为写错了梅花的梅字,被老妈压着写了整整二十遍,那是轻易不敢忘。
韩遂:“得意就忘形,诗是不错,只是你那字、三岁稚子都比你写得好。”
“不带拉踩的哈。”叶雨铭不乐意:“诗好夸诗就行了,你管我的字干什么,能看懂就行了呗。”
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蜈蚣爬一样的字,叶雨铭是脸不红心不跳:“王爷没听过一句话吗?字写得丑的人,一般长得都好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韩遂:“呵,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公子这诗真好,奴家在这春月楼这么多年,头一次见着这么好的诗,一定要敬公子一杯。”
叶雨铭接过酒杯,十分豪爽地仰头就干了。
然后脸色有点古怪:“这酒……”
白得跟白开水一样,这还跟叫酒?这就是白开水吧!
“你给我换的?”
叶雨铭小声质问,然后伸手自己又拿了桌上的另外一壶酒:“王爷怎么这么小气,难道他们让你请客?”
手腕被捏住,韩遂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不悦:“酒不贪杯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懂。”叶雨铭乖巧点头,然后半边身体挨着韩遂,眼眸里带着水光,微微上扬看着韩遂:“不过就是贪了杯又怎么样?难道王爷还怕我喝醉了,会遇见什么危险吗?就算我喝醉了,王爷你在这儿,也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对吧?”
他眼里的水光好像荡进了韩遂的心里,搅乱了韩遂平静的,他感觉捏着叶雨铭的手腕处发烫,烫得韩遂松了手,一瞬间的慌乱,等韩遂再回神的时候,叶雨铭就已经拎着酒壶,与那些人喝成了一片。
藏在袖子中的手一点点用力,然后握成拳头,半晌之后再慢慢松开,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慢慢舒了口气。
“今天喝得高兴,下次再接着聚,赏什么花都行,荷花菊花美人花都可以,不过你们得带上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