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爷作为过气的名流戏子,往来之人多如过江之卿。就算擎霆昼夜不休的去盘问追查,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他追查的时候,刘四爷又来了。
这次的他穿了件长衫,里面鼓鼓囊囊看着整个人胖了一圈,下摆飘飘荡荡的垂着,露出里面臃肿的棉裤和元宝棉鞋。他的精神不错,似乎是这几天过得舒心,连连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刘四爷走进客厅,先是环视周围一圈,随即挑眉,“咦,秦三爷呢?”
“三爷出去了,还没有回来。”谢瑾从楼梯上走下来,吩咐鲁妈去准备红茶,才道,“你提的要求我已经跟三爷说了。”
刘四爷笑起来,“阿丽果然长大了,这谈判的事儿秦三爷都能交给你,看来你日子过得不错啊。听说连谢三太太都搬到了秦园来了?咱们可是老相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可能遇见秦三爷过上这么好的日子,阿丽,做人要讲良心的啊。”
“看您说的,我又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谢瑾心中暗骂,面上却是毫不显露恭维道,“当初若不是您,哪有我现在的好日子,我都知道,都记在心里了。不过……”
刘四爷听着,不断地点头颔首,看起来十分满意,听到不过两个字,他顿时扬起脸看过去,“不过什么。”
谢瑾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些事,我毕竟做不了主。我只能在旁边帮衬着为您说两句,愿意实心实意跟着三爷的,都是吃过烟土苦的兄弟,总不能让他们寒了心,所以三爷的意思是,烟土不能给您,钱财上倒是给您加一成……”
“一成?”刘四爷挑眉,露出不屑地表情,“秦三爷他掌着城里大半的经济,难不成就这么抠?还是说,魏太太的命,就只值两万块钱?”
鲁妈将茶端上来,放在刘四爷的面前。
刘四爷犹自愤愤不平,盯着谢瑾的目光仿若在看一个背叛者,不等谢瑾说话,他便凶狠开口,“你现在是秦太太了,所以看不上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我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你就派人跟踪我,后来还派人监视我,现在又跟我说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
“四爷抓住我大姐,还拿她来威胁秦家,又哪里把我当自己人?”谢瑾面色平静,丝毫不把对方的指责放在心里,冷冷笑道,“我一直记着您的话,把您当长辈看待,可是哪个长辈能做出像您做的这样的事情来?您缺钱,可以,您跟我说,别说一万,就是五万我也给您凑出来,可是现在呢?”
谢瑾咄咄逼人,刘四爷面色微怔。
他突然想起谢瑾最后一次去梨园时他说的话。那时他听秦三爷的吩咐,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把自己塑造的正义凛然又温和慈善,然后看着谢瑾丽哭的眼睛通红,心里不由得意洋洋。
他本意是想那这件事来堵谢瑾的嘴,没想到最后却是自打嘴巴。不过,想用这些话就把事情推到他的身上,也未免太小瞧了他。
“是。”刘四爷缓缓点头,看着十分慎重的开口,“当时我的确是这么说的,可是你知道秦三爷是怎么对我的吗?”
“秦三爷不准我再见你,甚至还让我滚出城去,不准再踏进来一步……”
谢瑾不由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旋转楼梯的拐角处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秦宏源靠在墙壁上,抽出根烟放进嘴里,掏出打火机刚要点燃,手却下意识的停住了。底下传来刘四爷嘶哑的声音,不断地控诉着他当时威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