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第二天天还没亮,楼下就传来一阵高一阵低的叫嚷声。灰白色的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屋内仍是暗沉沉的,只能看出摆设的大概轮廓。

谢瑾揉着眼醒来,也不伸手开床头灯,就着这模糊的黑暗便掀开被子下床。胡乱拢了下略微凌乱的头发,趿拉着鞋走到门口衣架旁,伸手拿过衣衫披在背上,打开了房门。

“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高亢的喊声顿时高了一个分贝,谢瑾愣了下瞬间清醒。楼下的声音仍旧在持续,因为离得远加之声音变低,她听不清楚,但也明显能从音色分辨出是谁的声音。

谢天谢地,魏宏淑终于找到了。

这声音高亢嘹亮,看来没吃苦头。

谢瑾思量着,边穿衣服匆匆往楼梯跑。刚跑到楼梯口伸手去抓栏杆,手腕就被人猛然抓住。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就看到谢三太太。

“你傻不傻啊!”谢三太太看着茫然不解的谢瑾,用手指狠狠点了点她的额头,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人听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带着凉意的手指触碰额头,虽然不疼,但有种莫名的亲昵夹杂其间。谢瑾的胸腔顿时涨得满满的,眼中迅速凝聚起薄薄的雾气。

原来这就是亲情。

她伸手捂额头,一半的手掌遮挡住眼睛使劲眨了眨,怕被发现异样,口中含混的嘟囔着,“怎么了吗?”

早起的声音带着点软糯,听起来倒像是撒娇。

谢三太太很是无奈,压低声音气恼的开口,“你就没听见下面吵什么?”

谢瑾刚才只想着秦宏漱回来了,着急看她的情况,没关注到底因为什么吵的这么大声,现在经谢三太太一说,她也跟着反应过来。

被救回来了是好事,有什么可吵的?

她踮起脚尖抬起头透过拐角朝下面看,只能看到两双被擦的光亮的皮鞋,还没等她看得清楚,就被谢三太太一把抓着往房间扯去。

将人甩进去,谢三太太反手关上门,表情严肃的瞪着谢瑾,眼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这是他们秦家的事情,你可别跟着瞎掺和,知道吗?”

“妈,我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呢。”谢瑾摸不着头脑,“这大清早的,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你总得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谢三太太道,“秦家大姐要登报离婚。”

“离婚?”

虽然大大小小的报纸上有不少离婚的新闻,但是距离谢瑾的身边,这种情况到底是少。她刚来的时候,也曾想过登报离婚,但是后来基本就息了心思。

乍然听到秦宏淑要离婚的话,她顿时愣住,“为什么啊?”

现在魏宏淑把持着魏家所有的铺子,管着魏家所有人的吃食,还有秦宏源这个嫡亲的三弟帮衬,再加上秦家的地位,可以说能在魏家横着走了。

这个时候提出离婚,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三太太也是听了一耳朵,具体的原因还不清楚。她摇摇头,看谢瑾满脸好奇,摆起脸呵斥,“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许你去掺和,听见没有?”

古来都是劝和不劝离,虽然接受了新的思想,但有些东西早已根深蒂固,不容置疑。再说这种事情她若是掺和了,好的时候不会想到她的好,坏的时候反而会把所有的错都扣在她的头上。

幸好谢三太太拉住了她,不然她下去还真是尴尬的紧。

知道了吵架的缘由,谢瑾也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困意便跟着席卷而来。

她张张嘴打了个呵欠,伸手掀开了谢三太太的被褥躺了进去,将被褥拉在胸前,闭上眼道,“妈,我再睡会儿,等会吃早饭的时候你喊我。”

“真是越来越懒了!”

谢三太太一脸的嫌弃,伸手却帮着掖了掖被子。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余外面的争吵不时高一声低一声的传进来,因为有墙壁和门的层层阻隔,听得不甚清晰。谢三太太随手拿过常用的绣绷,借着床头灯的亮光,一针一针的绣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屋内虽然仍有些昏暗,但已经能看得很清楚了。外面的争吵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周围又恢复到平常早晨的宁静祥和。

谢三太太伸伸懒腰,转头去看床上睡着的谢瑾。

明明睡的很熟,眉头却仍旧蹙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让她在睡梦中都不能松一口气。

这孩子,最近跟她都不亲了,总觉得像是差点什么,像是别人家的孩子,透着股礼貌骨子里却疏离的厉害,如果不是同样的皮囊,她差点以为自己的孩子被换了。

不过今天看来,确实没错。

那撒娇卖乖的模样,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乍然结婚,在外人面前要端着,反而在亲近的人面前忘记了该如何做吧?想当初她也是战战兢兢好久也适应。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谢三太太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向房门,“来了。”

说着,放下手中的绣绷,站起身打开门。

一阵带着凉意的冷风蓦然涌入,谢三太太皱起眉眯了眯眼,才看清面前人是谁。

“阿瑾在不在您这里?”秦宏源问道。因为背着光,他的脸被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嘘!”谢三太太伸出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闪身出去拉上房门,这才小声开口道,“她在我这呢,刚睡下没多久,可别再吵醒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谢三太太多疑,她竟然从秦宏源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焦急。

秦宏源点点头,“嗯,在你这就好。”

谢三太太看看他身后楼梯的位置,扬了扬下巴问道,“事情都解决了?最后怎么样?”

“暂时劝住了,大姐先在这里住几天,等过段时间再说。”秦宏源揉了揉额头,一副疲倦不堪的模样。

他不是因为烦恼,毕竟事情走到这一步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家大姐的嗓音实在是太高了,从早晨五点到现在,足足有两个多小时,他的脑子现在还一片翁嗡嗡声,像是有上百个蜜蜂围着他不停地飞舞。

“嗯。”毕竟是外人,谢三太太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胡乱的点点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你也回去歇一下,我让鲁妈晚会儿做饭,等你们都醒了再吃。”

“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秦宏源应道,但是他却并没有直接抬脚离开,而是在原地站着,头微微转向门的方向,表情带着一丝丝犹豫。

“阿丽有什么不妥吗?”谢三太太裹紧身上的披肩。

“没有,没事的。”秦宏源道,表情仍未收回来。

这也不像没事的情况,明明是有话要说,她一只手捉住披肩,另外的胳膊便伸长就要去推门喊人——

“不用了!”

秦宏源出声阻止,收回目光道,“最近有点乱,让她好好休息,您帮我照顾好她。”

谢三太太一边应声,看着秦宏源转身离开的背影,莫名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

谢瑾醒的时候,床头铜制的小钟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点钟。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谢三太太正好推门走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一脸睡意惺忪的模样,无奈的道,“想着你再不醒,我就要掀被子了,真是越来越懒了。”

谢瑾嘻嘻的笑,“昨天睡得太晚了嘛。”

“那你睡得早的时候也没见你起的早啊。”谢三太太无情的扯掉她的遮羞布,“上学的时候,继超都走了,你才刚睁开眼,也不怪那孩子跟你不亲近,这么懒的母亲,怎么能当作好榜样。”

听着谢三太太的数落,谢瑾照常起来洗脸刷牙,脸上始终都带着一丝不自觉察的笑意,等到下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宏淑时,她的笑容也没有被驱散,反而好心情的跟秦宏淑打招呼。

“大姐,早啊。”

正打算出言讽刺谢瑾懒的秦宏淑:……震惊!

然后谢瑾不等秦宏淑说话,拿过桌上放着的报纸,飘飘然回了餐厅。

早饭仍旧是简单的包子配着小咸菜,不过这次的小咸菜是谢三太太早先腌的酸笋,笋的清香带着腌制时沉淀的辣味,十分开胃。

她看着报纸吃着饭,随口问鲁妈,“有没有我的电话。”

“倒是有一通,是元家打来的,问您有没有空,元老太太想来看看您,我说您还没醒,等您醒了再给他们回电话。”鲁妈道。

谢瑾怔了怔,想起上次她陪元老太太去商会的事。

说是去看看,那是真的只是看看,什么正事都没提。

只是将元老太太什么时候建的商会,又是怎么不辞辛劳的一点点将它壮大讲了一遍。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建商会费了很大的劲,是他们这些老人们的心血,虽然会长的位置由元老太太指定,但也得让他们那些人服气才行。

只凭她一个黄毛丫头,哪怕背后有秦宏源坐镇,他们也不会退让一步!

“你给他们拨过去吧,就说我一会儿过去拜访。”

路上的时候,谢瑾就一直在想元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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