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迅速、极小声地,红着耳尖,认真地解释:“我第一次为人师,我不知道我教错了什么……他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不能放他堕魔。魔界太脏了,他不能去,我得救他。”
梅毓仍垂着眸,轻轻剥开素弦的手指。在闪着泪光的注视中,他轻叹了一声:“小素弦,逆天而行要遭天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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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我。”慕南风胸口闷痛,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喉头满是涩味与苦腥。
那段时间他饱受心魔折磨,时不时失去意识。他自以为藏住了,实际上全被师尊发现了么。
师尊那么厌恶魔修,从他身上发现魔气的时候,该多痛苦。以他的性子,连怪自己这个魔修都想不起,只一个劲地自责。
他不敢想,也不敢信。
他仰着头,阖上眼睛,眼角酸涩,喉头轻轻颤着:“若真如你所说……他为何还会对我下手?”
却听梅毓惊异道:“他对你下手了?”
慕南风:“……”
他思绪挣扎不起来了。
他带着悲愤睁开眼睛,带着滚烫的笑意注视梅毓:“若非他要置我于死地,我何必离开玄幽宗,背井离乡几十年?”
梅毓更惊异了:“你离宗出走过?”
慕南风:“……师伯。”
“怎么了?”
还“怎么了”。慕南风实在被梅毓问的没了脾气,只微笑着:“没事,改日弟子给师伯找些天材地宝,补补神识。祝师伯早日恢复记忆。”
梅毓笑着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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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弦醒来时,浑身清爽。他之前闹了一天,混乱的记忆伴随着黏腻的汗水,蒸的他不想面对。
他把脑袋埋进被褥里,假装自己是只蛾子,缩在茧里,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
一只手掀起了他的茧房,透进一丝光亮。
素弦嘤咛一声,含混不清地讨饶:“南风,我再睡会……”
他做了噩梦,梦里他淋了雨,提着剑去找梅毓,雷声好大,好可怕。
外面的人笑出了声:“小素弦要失望了,你徒弟给你抓药去了。”
素弦眨了眨眼睛,万分不愿地钻出了被褥,和梅毓打招呼:“师兄早。还记着我们前日见过吗?”
梅毓笑着扶他起身,一碗极苦的药递了过来。
素弦闻了一下,整个人都要皱起来。他僵硬地放下药碗,面无表情地和梅毓讲条件:“前日喝过了。”
梅毓笑弯了眼,温柔地把药碗塞在他手里:“脉象虚浮,内里空虚,不想迎风着凉,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就把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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