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寻常官员升迁贬谪,她也不便干涉,更何况是封王……
文劭帝却道:“事关重大,朕实在没有旁人可商量了,只能问你……朕只信得过你。”
若是跟旁人商议,最后这事不管成与不成,消息怕是都会走漏出去,届时便是把镇国公府放在火上烤,他便无形地害了他们。
陈氏是他的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娘家人口也十分简单,除了一父一母就只有一个妹妹了,不存在什么外戚干政的问题,他从当太子的时候起,很多话就只对她一个人说。
陈氏犹豫许久,见他实在困扰,周围又确实没有旁人,这才道:“妾身虽不知道陛下为何忽然动了这样的念头,但我觉得……您若真有此意,还是问问镇国公,他是否想要这个封号的好。”
“诚然,依着臣子本分来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陛下是赏是罚,国公府受着便是。可若陛下想赏,最终却变成了罚,或是陛下想罚,却变成了赏,那岂不是有违陛下本意?”
文劭帝蹙眉:“你是说……”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陈氏道,“国公府如今已位列五爵之首,且重权在握,说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他们如今已是如日中天,不知引得朝中多少人艳羡。若是再加封异姓王……只怕更遭人嫉恨。”
“镇国公这些年几次请辞,您登基时还又交还了一次兵符。若换做旁人,或许有欲擒故纵之嫌,但他这么多年,连世子都没有立,只怕是真有退隐之意……”
若是如此,那文劭帝的封赏就反而是他不想要的负累,对他们彼此都没什么好处。
他想了想,自嘲地笑了一声:“是朕鲁莽了。”
什么异姓王,还不是想弥补他自己心底的愧疚,掩饰自己曾经的怀疑。
而且按血脉来说,镇国公本是他伯父,跟他一样姓齐,封他为异姓王,这在外人看来或许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对镇国公自己来说,到底是封赏还是嘲讽?
文劭帝叹了口气,拍了拍陈氏的手背。
“朕不该胡思乱想的,连带着你也受累了。”
陈氏抿唇:“为陛下分忧是妾身的本分。”
文劭帝笑了笑:“朕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去吧,等待会见过了镇国公,朕就过去陪你。”
陈氏应诺,待宫人进来后微微屈膝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文劭帝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