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杜家门口还是围了几个人,有一些是离的近的邻居,也有刚才一些看热闹的跟来的,还有平时跟罗树琴做针线活儿及在她这订做些衣服的。
邻居就说,“树琴,可真羡慕你,居然用上缝纫机了,听说这东西老贵了。”
看热闹的也说,“哎,以前是我们想错了,杜老大媳妇,看来这杜老大对你还真好。”
有那想订衣服的就说,“杜老大媳妇,这回你可不能说做不过来了,听说这缝纫机做活可快了。”
罗树琴一旁听的也是非常高兴,一个劲儿的说,“缝纫机我还没用过呢,不知道会不会用。”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有的想试下,罗树琴就说新的得等她拾掇下才可以用。
众人就都遗憾离开了,罗树琴这才松了口气,爱惜的摸了摸缝纫机,又去打水打算洗洗自己的新机子。
嘴里嘀咕着,“哪能瞎试,试坏了怎么办?”
杜向东见她这么喜欢,也非常高兴。
这时果建良过来了,进门就说,“我听说你把缝纫机买回来了。”
他看到缝纫机也是一阵羡慕,心想,要是他结婚时能弄台缝纫机给他未来媳妇,那得是多美的事,不过他也就是想想。
连媳妇影子都没有呢。
听好说完,杜向东还没说话呢,罗树琴就奇怪道,“建良,你也知道他去买缝纫机去了?”
果建良就说,“知道啊。”
随即他想了想又道,“之前向东是想弄辆自行车的,不过一听人家有缝纫机券,立马就给换成缝纫机券了。”
罗树琴诧异的看杜向东,“你、你之前不是挺想买辆自行车的嘛。”
杜向东满不在乎的说,“缝纫机也正该买的,要不你太累了。自行车票,我也找人再找着呢,相信很快也会有的。”
罗树琴摸着新缝纫机,心里头甜甜的,谁说这个男人对她不好的。
原来早就把她想要的记在心里。
第39章
看到果建良来了,正好杜向东想起件事,于是就拉着罗树琴说起想找人帮忙干活的事。
罗树琴听他说苏经理想多订购将近一倍的点心匣子,而且陈志强那边也经常嫌他们做的太少了,就觉得他们两人能做的实在有限,现在生意越来越大,找人帮忙也好。
但是她又担心生意搞太大到时会被人盯上。
杜向东就把自己游说大队长种果树,以后他会提供做果脯的方法的事说了,“到时只要咱们生产队种了果树,以后大家都能赚到钱,也就不会有人盯着咱家了。”
罗树琴点点头,“那咱们找谁帮忙好呢?”
她在生产队时间不长,对这里人不太了解,至今比较熟的就是李秀花了,不过她平时跟对方来往,对方好像除了上工和做针线外,对其他事都没太大兴趣。
杜向东就说想找果母帮忙。
在书中果建良出现次数不多,但他和他父母都是那种老实憨厚的人,而且为人还十分能干,杜向东觉得还是可以放心的。
罗树琴听了也没什么意见,也没有提出找李秀花帮忙的事。
两人商量好,杜向东直接把这想法跟果建良说了。
果建良听后非常惊讶,但还是道:“这个我得问下我妈。”
“没问题,我等你消息。”
果建良回去后,就把杜向东要雇果母做吃食这事告诉了她。
果母听后比果建良还惊讶,“可是我做吃食很一般的。”
她打小家里穷就没吃过什么好的,结婚后,虽说果父对她不错,但接二连三生儿子,再搭上年景一年不如一年,就更加穷了。所以确切的说她想把做好吃,也没那个条件。
果建良之前听到时一度还担心杜向东是为了帮自己而雇自己妈的,毕竟他觉得运水果和卖果脯,对方都帮了自己很多,他一直也没什么机会感谢他。
现在又有这样提议。
不过他问过后,才知道杜向东还有别的生意,确实是挺忙的,他这才先答应下来回家问问他妈。
因为他现在就倾向于劝他妈同意,“向东做的都是些小吃,挺简单的,您过去学两天就会了。”
果母听后稍稍放下心,但又问道,“可是我还得去上工呢?”
果建良缓声道,“妈,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您就别去上工了,上工那么累。我爸不就是太辛苦,后来生了病那么早就没了。我还想您的多陪我几年,看着我结婚。”
果母心里暖暖的,于是点头道,“好。”
其实她开始搬过来是为了照顾受伤的小儿子,谁知道搬来没几天小儿子的手伤就好了。她也就猜到这是小儿子为了让他搬过来而想的办法了。
她就觉得有些不安,万一被大儿子知道,后面会不会兄弟闹起来。
她虽然心疼小儿子,但也不想大儿子名声受损。
如今听儿子这么说,她就想留下来等帮小儿子操持完结婚的事再说吧。
第二天,果建良就带着果母去了杜向东家。
杜向东就跟她说好,每天吃过早饭过来,下午就收工,每天给一块钱。
果母听说一天一块钱,简直惊呆了,觉得是他想照顾自己才开这个价钱,还推拒了一番。
杜向东就说,“咱们这活也不轻松,做的都面食,要揉面、炸东西也是守着油锅,后面我们量还会加大,有可能一做就是一整天。”
这下果母更惊讶了,只是做些吃食能有多累,后来还是杜向东坚持她才只好同意。
其实杜向东真的觉得给的不多,人家城里学徒一个月都得有个二十多块,而且人家逢年过节又是东西又是票的,他这里暂时就只有这些钱了。
而且做为白案厨师,他真不觉得做这行多轻松,平时在家做几顿饭没什么不,但试着揉一天面,就会发现手都能揉抽筋。
之前虽说是罗树琴做那些炸糕和麻花什么的,但他都有空就把面揉出来什么的,尽量把粗重的活都做了。
然而,他其实算错农村妇女吃苦耐劳的精神,果母真的很能干,活面、揉面、炸东西这些做的干净利落,没两天就把麻花和炸糕这两样吃食学会了。
果母这时又有些惊讶了,因为她发现她学的这些吃食,做出来比市面上卖的好吃,人家用的方法,严格来说都能说是秘方,是可以传给下一代的。
回去就跟果建良说,这杜老大心也太大,怎么就这么相信她呢。
果建良知道后也很惊讶,随即就想到杜向东是相信自己,然后就非常感动,还叮嘱果母一定要严守秘方不能说给别人听。
果母也赞同。
不过,杜向东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笑的,因为这些不过是一些小技巧,怎么能算什么秘密。
然而,见果母很快就能做的又快又好,杜向东总算放了心。
之后他就把做这些炸食都交给果母。
而他做的点心,前半部分工作打算在家做,媳妇腾出了手就可以帮帮他。做好后他再拿到空间去做后半部分的烤制和包装等,之后再拿到县城。
这样就快一点了。
很快他们的效率就提升了上来,陈志强来拿货,就每样都他翻了一倍的量,这让他非常高兴。
陈志强还说,“杜哥,我表哥一直也想卖这两样吃食,你看看?”
杜向东见果母能做的出来,也就同意了,他还打算过年的时候再做两样大众款的点心,到时可以打成普通的匣子拿到县城或是周边镇子卖,过年一定会好卖。
把这想法跟陈志强一说,陈志强也觉得很好,还说就算多普通的吃食都没事,因为过年的时候有好些人到商店排队都买不到点心匣子的。
杜向东听了更加心里有底了。
时间很快来到1978年的1月底,距高考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成绩都已经下来,凡上考上大学的也都通过各生产大队的广播播出了喜讯。
这些日子好几个大队都喜气洋洋的,而葛前进大队长却不怎么高兴,因为他们坡地生产大队,那些个参加高考的知青,居然一个都没考上。
这天他拉着杜向东到他家喝酒,就开始抱怨,“那些个知青一天到晚不上工,结果到最后一个也没考上,昨天我去开会,人家好多生产队都有考上的,就咱没有,简直丢脸。”
杜向东就说,“听说高考挺难的。”
“哎,谁说不是呢。”大队长感叹一句,但还是有些生气,“人家别的生产队有的知青一天工不落,人家照样考上了。我看咱们生产队的知青就是天天吃太饱了,没吃过苦,根本不下苦工。”
其实大队长并不怎么在乎谁考上谁没考上,但就是觉得人家都有他们没有,有些丢人。
因此说完他又念叨着,“等年底分粮食,甭指望我借给他们。”
杜向东心内为那些知青叹气,不过也没打算说什么,人总得为自己的决定付出相应的代价嘛。
又想起之前那个跟他媳妇借书不还的女知青,这次恐怕也得饿肚子了吧,回去就跟媳妇说,让她也要坚持住,不要借粮食给对方。
相处些日子,他是看出来了,媳妇耳根有点软,脾气也有点软。
就说那个女知青,听她说以前在知青点的时候,两人关系就不怎么好,没想到媳妇在人家说两句好话,装装可怜后就把书借出去了。
还有这些天,家里自打有了缝纫机,媳妇就陷入了亢奋的状态。
开始几乎长在那台机子旁边,把家里大大小小凡是有破的衣服通通补了一遍,没的补就将之前做衣服用剩的布头给两个孩子做玩具,什么布艺小兔子、小老虎,做的还挺似模似样的。
这还不要紧,人家来订做衣服,她居然来者不拒了,这还剩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她居然一下就接了四套衣服做。
看她没黑没白的忙,杜向东就有些头痛,想着要怎么办好。
想到此他就不想了,大队长又跟他聊起昨天去开会,跟公社提起了想把一部分坡地改种水果的事。
大队长拿了根卷烟点上,又想给杜向东一根,被拒后也没说啥,只是叹了口气道,“公社那边不同意,哎,咱们这次交公粮数又是倒数第一名。”
杜向东就说,“你没跟领导保证,来年一定交足公粮吗?”
大队长把眼一瞪,“我哪能保证这个,万一交不齐咋办?”
杜向东心说咋会交不齐,但他也不想大包大揽的,就没再开口,随即又听大队长说,“主要是要种树得买树苗,公社也没钱。”
杜向东沉默不语。
出了大队长家,迎面就遇到几个放工回来知青,就往大队长家这边来呢。
到了近前,杜向东与他们擦肩而过,有的女知青就说,“他不是那个杜老大吗?”
“是,就是罗树琴的对象,前些日子给罗树琴买了个缝纫机,可羡慕死了好多人。”另一个女知青也说道。
杜向东想的不差,他买缝纫机后,生产队好多人就都觉得他这些日子赚了不少钱,这事也能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他怎么从大队长家出来?”
“他跟大队长现在关系好像不错,听说经常跟大队长喝酒什么的。”
说到这,大家都看向林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