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竟轩想阻止冲突:“思容,你——”
“这里没有你的事!”
谢蔷菲制止小儿子说话的举动,她扭过头嘲讽:“我就不信你们一辈子不结婚,看你人老珠黄的时候,我儿子还会不会娶你!”
这话完全透露了谢蔷菲的内心,就算是再恼怒,也没有希望看热闹,想让儿子一直不结婚的。
谢竟轩都呆在了原地。
段思容也有些惊讶,看在谢蔷菲眼里,以为这种威胁得到了效果,她不过是不满意这未来儿媳妇,袁霄承就联合外人,将她的恶名弄得满城皆知,她才不会像袁老太太那样,绝对不会!
可如果这两个人逼她,那她反而要将事情做绝!
“我告诉你,就算你向我道歉,也晚了!”
段思容的惊讶变为不以为意,充满干劲的敌对也消失殆尽,了无趣味道:“我以为袁霄承昏迷前说的话是气话,现在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你也真够懦弱。”
谢蔷菲皱眉:“谁懦弱?!”
“你。”
段思容觉得和谢蔷菲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想和她争吵,准备进入医院,但是被谢蔷菲从背后拽住胳膊,抬手要打过来。
谢竟轩及时阻止,拽下她的手,挡住围观的人群,往常谢蔷菲最好面子,根本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争执。
“段思容!”
“你想打我?”
谢蔷菲脸色煞白:“我根本没打到你。”
段思容双手抱胸,标准防御姿态:“我刚才就是说你懦弱,袁霄承不过是你的工具而已,从袁老太太死后,你握在手里的战胜工具失效了,就连你的前夫也只在意你的工具,你想让所有人认识到你的委屈难处,可是没人在意,不是吗?”
她之前一直不明白,即便原文中‘段思容’不是谢蔷菲满意的儿媳妇,可现在的她并没有过多为难陶梅玉,谢蔷菲为什么一直不满意呢?还通知姜天明赶往玉州,怕不是希望儿子戴个绿帽子?
直到前夜,谢蔷菲在袁叶林通知袁霄承出车祸、生死不明的情况下仍不忘光鲜亮丽的来到医院,大约是因为要和前夫见面。
不满意段思容,也是在不满意舒卉云对待陶梅玉的态度,是一种变相的情绪倾泻,标记着谢蔷菲对婆婆和小姑子的怨恨,这怨恨得不到排解,她只会抓住现有的目标,拼命发泄不满。
二十多年前,谢蔷菲确实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可谢家姿态高,让她迅速改嫁生子,不再去在意前尘往事,就连谢家长辈也愿意和袁家达成表面和解,谢蔷菲偏偏放不下了,也许所有人痛哭流涕的跪在她面前认识到那时的错误,才能让她出口恶气。
儿子就是最好的筹码。
谢家将袁霄承养大,不止他本人,就连袁家也无话可说,袁家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为了争取袁霄承极尽所能的放低姿态,企图挽回关系,可这些的受益人都不是谢蔷菲,不仅如此,谢蔷菲还再次遭遇所托非人,丈夫被判刑前和她离婚,虽然没受什么损失,但脸上不好看。
尤其,‘下黑手’的是夺走好处的受益人,她的亲生儿子。
“你胡说八道!”
谢蔷菲又要抬手打人!她憎恨这两个人!明明从前她生活优渥,没人触及前尘往事让她伤心,如果袁霄承找个端庄大方的乖巧姑娘结婚该多好,偏偏找个别人家的恶毒小姑子!
“阿菲!”
这次喊住她的是袁叶林。
谢蔷菲僵在半空中的手顿住,看着不闪不躲的段思容,黑黝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怯意,有的只是洞察一切的漠然与超出年龄的冷静。
她一时间没有动作。
段思容抬脚就走。
谢竟轩看来看去,打算留给谢蔷菲和袁叶林谈话时间,不过谢蔷菲并未多说,匆匆上车离开,把谢竟轩忘在原地。
袁叶林和谢竟轩尴尬的点头示意,各自去了该去的地方。
回到手术室门口,袁叶林试图对段思容解释道歉,他看到的东西不多,也知道这女孩受了委屈,不过段思容并未理会。
段思容不想理会上一辈的恩怨情仇,谢蔷菲固然命途多舛,需要人开解,可是她忍受不了一个母亲会对因此憎恨自己的孩子,袁霄承早就明白这道理,想必也清楚,努力只是无用功,她又何必浪费情绪。
再说,谢蔷菲难道不清楚何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谢竟轩争取利益吗?谢蔷菲或许还会怨恨这个儿子当年没能成为有力的筹码,挽救她的婚姻吧。
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等待的人来来去去,都带着烟味,段思容坚信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三小时后,开颅手术宣告成功,袁霄承继续被送往重症监护室,进行为期两周的观察和检测,防止出血点继续出血,避免肺部感染等并发症,总之听起来是好消息。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医生解释,袁霄承的颅内出血来势汹汹,预后情况谁也说不准,可能会影响记忆、语言系统,还有可能导致瘫痪,或者一直不能清醒。
接下来才是漫长的等待。
段思容每天都会来医院,不过重症监护管理制度严格,规定时间内每天一次家属单独探视,她在手术结束后去过一次,后来是谢老爷子、袁叶林以及袁老爷子,谢外婆还不知道袁霄承的情况,他那天去谢家时车里还带着行李,后来为了瞒着老人,行李又送回新房。
其实段思容很少看到昏睡的袁霄承,一是两人并未同居,二是,她睡懒觉的机会比较多。
现在每天进来,看的都是昏睡的袁霄承。
“你长胡子了。”
很扎手。
段思容再次过来探视时带了刮胡刀,提前在段合安下巴练手,借简短的时间给袁霄承刮了胡子,重新恢复爽朗。
“胡子长了不好看,下次再给你刮。”
她极少说话,在护士看来也很奇怪,别的家属进来都是絮絮叨叨和病人说话,想让病人尽快恢复意识,这位却反其道而行之。
不过医生没有特别叮嘱,护士也不是特别在意,只觉得这姑娘沉默的离开后,病人心率会快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