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外婆摇头:“这丫头就是跳脱好奇,你是当嫂子的,是该教训她。”
却间接坐实了段思容的名分,她怕小姑娘看到袁霄承这样子会有异心。
段思容笑笑,也不揭穿。
房子的事不了了之,谢家不会对袁叶林特意送给儿子的结婚礼服发表什么意见,谢安安希望破灭,又觉得艳羡,这下子袁霄承成了两家人的中心,可比以前风光多了。
谢家二老年纪大了,即便袁霄承转移到普通病房,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多看两眼,嘱咐护工照顾好孩子,再多的也有心无力,段思容送走他们,又迎来了袁家人。
袁叶林倒郑重其事的对段思容表示感谢,谢蔷菲根本不露面,如果袁霄承身后空无一人,那他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能依靠的就只有护工了。
段思容心里泛起钝痛,让她想忽略也办不到。
探病的人来来去去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段思容翻开那本历史书,自言自语道:“反正闲着没事,我给你读点东西吧。”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不过她恰好低头,并未注意到。
段思容的声音很轻,不高不低刚好被他们两个听到,她读完一章停下喝了点水,握着书本迟钝的想,如果袁霄承一直醒不过来,袁谢两家只能另寻他人作为家族希望,她呢?
“反正这本书还很厚,读完这个,再挑一本吧。”
段思容决定了,下本读服装设计相关的,看袁霄承是听得昏昏欲睡,还是被吵得聒噪。
中午,医生来查房,袁霄承的各项数据都表现良好,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从昏迷中醒来,护士交给段思容如何给他喂饭,他可以吞咽流食,暂时不需要鼻饲,只不过喂饭时要小心防止窒息。
其实护工更熟练这些,段思容想努力尝试,给他喂完一次,紧张的满头汗。
“下午你想吃什么?”
袁霄承当然不会回答。
段思容静静看着他,很难说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眼前浮现的皆是他清醒时的情景,会说会笑。
傍晚,段思容坐在窗边看夕阳,沐浴在余晖中继续给他读那些文字。
舒卉云也来探望,想劝女儿回家休息,袁霄承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开始就这么熬下去,自小娇生惯养的段思容怎么受得了?
“妈,我想先陪他一晚上。”
“……行吧,明天你得回家,天渐渐凉了,可别感冒了。”
“知道。”
段思容忍不住抱抱舒卉云:“妈,你别为我担心,我没事。”
舒卉云摸摸她头发没说话,眼睛却湿润了,她的宝贝女儿刚知道身世又面临这种变故,怎么不让人担心?万一袁霄承醒不过来,那女儿岂不是要蹉跎年华?
“乖乖的,有事和家里说。”
“嗯。”
送走了又一轮担忧探望的人,段思容吃了点晚饭,不过发现袁霄承今天不是特别配合,只吃了一点点,就不再继续。
段思容觉得奇怪:“难道你还不好意思让我喂饭么?”
她想起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袁霄承还未拔掉尿管,除此之外没有发生任何生理需求,所以,这是有意识的吗?要保护大男人形象?
“喂,兵哥哥?你是不是太臭美了点?要知道你的脸没以前俊了呀。”
男人闭着眼睛,嘴角却好像有一抹笑意。
段思容眼前一亮,仔细分辨是不是眼花了,刚处在一起时,他爱严肃,但是心情好的话,嘴角能看出一点点笑意。
他根本是要醒了吧?
段思容恨不得立刻告诉所有人这个好消息,但是天色已晚,她只能忍住满心的雀跃,草草收拾了碗筷给他读那本书。
“话说你买了两本书是不是想伪装啊,我肯定会对旧书更感兴趣,可是你忘了一点,我个子没你高,在下面单凭书脊可看不出来哪本是新的,哪本是旧的,肯定两本一起拿下来,你是不是没想那么快让我看到遗嘱?嗯?”
段思容有心打趣,反而把自己逗笑了,趴在他耳边问:“哎呀,我现在找到了遗嘱,你说万一我贪财呢?”
男人闭着眼睛抿住嘴巴。
“万一我把房子卖了,一个人远走高飞,是不是很轻松,什么都不用想了?”
仍是没有回应,不过眼珠转了转。
“你是在玩捉迷藏吗?”
可是下面又没有回应了,段思容拿出等小外甥胎动的耐心,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却没有等来任何会异常举动。
最后,把自己等睡着了,从低落到雀跃,之后就是极尽的放松,趴在病床边沉沉入梦。
但是梦里没有光怪陆离的东西,一切都非常的和谐,轻松惬意。
不过趴睡的睡姿不是特别舒服,段思容睁开眼睛之前就听到了窗外的鸟叫声,和几近消失的蝉鸣,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她感觉到头上多了一只手,轻轻抚动着。
下一秒,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容容,是不是醒了?”
段思容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袁霄承眨了眨眼睛:“你要不要分辨一下是不是在做梦,咳,我刚才听到你在梦里喊我的名字——”
后半句时,有些狡黠的得意。
段思容直起身,他的手顺势垂在她肩上,滑落到床上,她抓住手,掐住指腹一点肉,微微用力。
“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