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路两边种的都是树,这些树看着有些年头了,遮天蔽日的,一路到镇上,几乎晒不到太阳,还算凉快。
陈堤镇是周围几个镇里最大的一个镇,算是比较繁华了,学校,影院,肉店,邮局,医院……还挺齐全,就是房子陈旧了点,透着股沧桑感。
供销社在镇子的东头,两间平房。
八十年代中期,国内物资紧缺情况已经有所缓解,供销社里卖的商品比前几年要丰富的多,吃的用的穿的挺齐全,而且基本上已经不要票了,所以来买东西的人还挺多。
这两年,虽然镇子上也开了几个小杂货铺,可大家伙儿还是更喜欢到供销社来买东西,因为供销社姓国,大伙儿更信任些。
林星到了副食品区,看到白糖都是散装的,9毛钱一斤,要多少服务员给称多少。
林星琢磨着买1斤就够了。
林阳要的水果糖是1分钱一颗,1毛钱的足够把他打发了。
她来的时候一共拿了5块钱,买过白糖和水果糖,还剩下3块,她打算买一袋什锦糖给王红花送去。
今天的事,王红花打一开始就偏向她这边,因为这个,还给她自个儿惹来一场闲气,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向王红花表示下感谢。
而且王红花是村干部,已经当了6年的妇女主任,而且她外甥丁陈还是镇医院的知名医生,她妹妹妹夫都在城里上班,听说还都是当权人物,这样的背景,不说在林家湾,在镇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跟她处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王红花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都是五六岁的年龄,这么大的孩子最喜欢吃糖,送糖最合适不过,什锦糖看着花花绿绿的,小孩子也喜欢。
回头把面豆做出来了,再一并送些面豆过去,这份礼就很体面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显得给康诚家的礼有点轻了,那就再添上一斤苹果吧,刚看店里的苹果还挺新鲜的……
林星正琢磨着,无意间往旁边扫了一眼,看到一个四十来岁,梳着齐耳短发,戴着幅黑框眼镜,穿着体面的中年妇女在挑选糕点。
紧挨着中年妇女,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小伙子跟中年妇女贴的很近,看着象是也在挑糕点,可眼光乱飞,看着就不象是正经来买糕点的。
林星眼光下意识的往下移,然后就看到小伙子的手伸到了中年妇女的口袋里,中年妇女正专心致志的挑选糕点,愣是没察觉到。
小偷!
林星最痛恨的就是小偷了。
当年她高中毕业出来找工作,因为学历低,也没什么专长,一直找不到工作,身上带的钱也花光了,只好去问一个同城的高中同学借,同学借给了她500块钱。
那时候还没有网络转帐,同学给的是现金,哪知坐了趟公交车,钱就被小偷偷走了,后来她只好又厚着脸皮问同学借了200块,200块够干啥的,正常吃饭都不够,直到找到工作的半个多月,她都是勒紧裤腰带,每天只敢吃两顿饭,而且还都是馒头就白开水。
所以她别提有多恨小偷了,看见小偷就想揍。
小偷也是个精的,见林星朝他这边儿看,得手后转身就跑,林星拔腿就追了上去,“抓小偷!”
小偷是个惯偷,贼机灵,不等大家伙儿反应过来,就跑出了供销社,林星紧追不放,“他是小偷,抓住他!”
原身是个弱鸡,体质差,林星没跑几步就体力不支跑不动了,眼看着小偷要了逃脱了,林星脱下脚上的鞋,朝着小偷就砸了过去。
也是她运气好,竟然正砸中小偷的后脑勺,小偷哎哟一声,一个前扑摔倒在地,旁边几个男人上前摁住了他。
林星一只脚没了鞋,跳着脚走过去,跳了没几步没了力气,索性赤着脚,哪知不小心踩着颗石子,脚被咯了一下,疼得她哎哟一声。
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她身边停下了,“林星,你脚怎么了?”
林星抬头一看,见是丁陈,便笑了笑,“咯着脚了。”
丁陈刚骑车过来,不知道林星追小偷的事,“你鞋呢?”
林星朝着小偷呶了呶嘴,这时有人帮着林星把鞋子拎了过来,林星道过谢,然后把鞋子穿上了。
丁陈关切道,“脚要紧吗?”
“就是被石子咯了一下,不要紧。”
“我看看有没有扎到玻璃?”
路上正好有几片碎玻璃,丁陈担心林星扎到玻璃渣了,现在天热,被玻璃扎到了如果不及时处理就很容易发炎。
大庭方众之下,林星哪好意思让丁陈看她的脚,连连摆手,“没扎到玻璃,就是被石子硌了一下。”
旁边有人插嘴,“姑娘,你就让丁医生帮你看看,万一扎到玻璃可不是玩的。”
旁边就有人附和,林星还有些不好意思,丁陈已蹲在了她跟前,轻声道,“我是医生,你得听医生的。”
林星不好意思再矫情,抬起硌着的脚给丁陈看。
林星皮肤本来就白,脚因为很少被太阳晒到,更是白净小巧,因为刚才赤着脚走了几步,脚底脚背上有点泥点子,衬得她的脚越发的白净如玉。
丁陈当了多少年的医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身体器官他见的多了,对他来说,别说是只脚了,就是女人的某个部位,他见了也是毫无波动,该怎样检查就怎样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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