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俩小分食着香甜的杏仁,只有最小的铁蛋什么都没有,口水流了一下巴,抓着陈芸的裤子要往她身上爬。
陈芸把他抱起来,擦干口水亲了亲小脸:“宝贝这东西你不能吃啊,你还太小了。”
铁蛋听不懂,伸长了手要去抓杏仁:“要!”
“不行的,你不能吃这个。”陈芸抱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哄。
铁蛋对于这种区别对待感到很委屈,大眼睛盯着哥哥姐姐看,看着看着就哭了。
“哇——”
悲伤的铁蛋哭得伤心极了,大有不给吃就哭到天荒地老的架势,逼得陈芸不得不碾碎了一颗杏仁喂到他嘴里。
杏仁被碾成粉后依旧香甜,铁蛋吃了一口,蹦跶着表示满意,说还要。
炒杏仁只有一小捧,没一会就吃得差不多。
簸箕里还剩四颗杏仁,一人分了一个。
铁柱把弟弟的那颗碾碎了喂给铁蛋吃,喂完舔了舔手。
陈芸嫌弃:“多大人了还舔手指,脏不脏?”
“不脏!”铁柱说完就往外跑,说要去找别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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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好,有十来天没下雨,这对秋收来说是件好事情,但苦了院子里的蔬菜,一天最少要浇两次水才行。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陈芸又给菜地浇了遍水。
浇完水,浪了一下午的铁柱也回来了。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身上晒得红红的,上衣做兜搂着什么东西。
陈芸走过去:“跑哪皮去了?”
铁柱把手一举:“我找杏仁!”
衣服里的杏仁分量不少,加起来有一两斤的样子。陈芸看了眼,警觉道:“你上山了?”
“没有!”铁柱摇头否认:“我在六叔家摘的。”
郑家算是前山村里的大姓,本家很多。
郑卫华的父亲有四个兄弟,几个兄弟又各自有子女,算起来铁柱光关系比较近的堂叔就有八个。
铁柱嘴里的六叔是郑卫华四叔家的大儿子,今年二十二。
这个六叔算是个有能耐的,上学的时候跟人家后面学了驾驶,毕业找关系进了运输队,没两年就给家里新盖了房子。
当初为了要个大点的宅基地,他家的房子建的比较偏,房子贴着山脚,出了门就能上山。
铁柱说去六叔家里摘杏子,其实和上山没什么区别了。
陈芸冷笑两声:“厉害,还会偷换概念了啊?”
铁柱胆子大,当初坏后妈打他的时候他都敢还手。
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后妈不过是笑了一声,他心里就有点发虚。
“我没上山。”铁柱抱着杏仁狡辩:“六叔家后面就有杏子!”
陈芸没去过这个六叔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是吗?”
“当然是!”铁柱表情诚恳:“不信你明天自己去看。”
“确实有这种想法,如果被我发现你说谎的话……”陈芸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就死定了。”
“哼!”铁柱拽拽的睨了她一眼,抱着杏仁往家走,背影透出一股无所畏惧。
饭后,陈芸炒熟了铁柱带回来的杏仁,分杏仁的时候特地给小孩多分了点。
“杏仁是哥哥带回来的,我们吃的时候要谢谢哥哥。”
二妞捏着一颗杏仁,小声道:“谢谢哥哥。”
铁蛋也跟着叫:“哥哥!”
快睡觉了,陈芸没让孩子们吃太多,一个人分了几颗就把东西收起来了。
“好东西不能一天吃完,剩下的以后再吃吧。”陈芸把东西收起来,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让他们吃完记得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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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收割脱穗后还需要晾晒,晒干稻谷中的水分,再装入粮仓中,其中一半多都是要上交任务粮。
前山村这地方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水稻产量不错,加上红薯花生这些,基本能保证社员不会饿肚子。
当村里开始热热闹闹晒谷子的时候,郑卫华的第二封信又到了。
相比较前一封,第二封信显得薄了很多,打开一看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一张黑白的六寸照片。
照片上的人穿着军装,面容冷峻,皮肤略黑,肩膀宽厚,隔着照片迎来一股浓厚的男人气概。
郑卫华一年回来一次,就连最大的铁柱都记不清爸爸长什么样,更别说那两个小的了。
铁柱拿着照片,和弟弟妹妹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