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听到姐姐在叫他,扭头看过去:“咦?”
“弟弟不行,他还太小了。”
铁蛋接话说:“小,姐姐。”
“姐姐不小,是你小。”陈芸给他擦掉嘴上的米粒。
他现在自己吃饭了,有自己碗和勺子,但是用起来还不习惯,经常吃着吃着就换手去抓,吃个饭弄得满脸都是。
陈芸每回看到他都觉得伤眼,偏偏这小屁孩特别粘人,和姐姐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舀一根菜喂妈妈。
那根菜被他咬了一半,牙齿印都在。
“我不要。”陈芸拒绝。
铁蛋也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还是装的,被拒绝了也锲而不舍地要去喂她,还模仿别人给他喂饭的样子:“妈妈,啊。”
陈芸又往后退,眼见这小家伙有要下来的趋势,连忙握住他的胳膊强行转了个圈:“给爸爸吃吧,爸爸爱吃。”
郑卫华看戏看到一半,火烧到自己身上,无奈抬起眼。
陈芸得意地一挑眉,晃了晃铁蛋的胳膊让他把菜倒下去。
但铁蛋不干,在他心里爸爸是没有地位的,没资格吃他碗里的菜,于是拼命挣扎:“不……不给爸爸,妈妈!”
他再拒绝,那半根青菜还是到了郑卫华的碗里。
铁蛋伤心了,郑卫华也难受,他真没兴趣吃儿子的口水。
父子两个相互嫌弃,只有陈芸高兴。
她松开手,让铁蛋坐好,迅速吃完放下碗,不给他再次喂饭的机会。
吃完饭,铁柱去洗碗,洗碗回来做作业。
陈芸给他检查了作业,把二妞招过来:“过来量一□□温。”
二妞乖乖抬起胳膊。
过了五分钟,陈芸取出温度计,交给郑卫华看。
郑卫华走过来:“三十六度五,不发烧。”
他看完温度,视线移到陈芸脸上。
“看我干什么?”
“不会看这个?”
陈芸扭过头撇撇嘴,又转回来理直气壮地说:“不会看又怎么了?”
“没什么。”郑卫华顿了顿,又说:“我教你?”
他凑近,把温度计旋转到度数与刻度之间,对她说:“手拿着尾端,放平行,可以看到中间的这条银线吗?”
陈芸点头:“看到了。”
“这是度数,另外一侧是刻度,每一个小格代表零点一度,你看,水银这条线过了三十六度之后的五个小格。”
他把温度计放到陈芸面前,轻轻旋转,让她看清楚。
陈芸恍然:“看到了,原来这么回事,然后再把水银线甩回去是吗?”
“用的时候甩。”郑卫华把温度计装起来,放到架子顶上,转身拎起铁蛋:“我带他去洗澡。”
“顺便带铁柱一起。”陈芸给他们找了衣服,全放到郑卫华怀里,还给了肥皂和一个丝瓜瓤:“记得给铁柱好好搓一搓,他脖子都黑了。”
郑卫华闻言看过去,铁柱捂着脖子黑着脸。
陈芸问他:“怎么,你自己干的事还不让人说?”
铁柱洗澡敷衍的这事陈芸还是在招待所的时候发现的。
招待所只有一张床,他们几个挤在一起睡,用两个枕头。陈芸和二妞共用,铁柱兄弟俩用一个。
他们在招待所住了一个星期,铁柱的枕头比另一个黑了两个度,而且神奇的是只有一边黑。
陈芸最初还以为是铁蛋把枕头给睡黑了,洗澡的时候给他狠狠搓了一遍,结果枕头还是脏。
她心里有了怀疑,找机会在铁柱脖子上搓了下,搓出两条泥来。
铁柱之前被陈芸拆穿洗澡不认真的事实,身为长兄的自尊遭到了很大打击。
偏偏陈芸还要把这个事情捅给郑卫华知道,这让铁柱更加气愤,报复性地叫了好几声后妈。
陈芸追过去作势要打他,铁柱拔腿就跑,她没追上,去找郑卫华的茬:“看你儿子!”
郑卫华拍拍她的手安抚:“我帮你教训。”
三人走后,陈芸看向二妞。
“走吧,咱们也该洗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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